曾经无数次在梦中看见自己一个人站在雪中,周围却空无一人在身边,恐惧,不知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好像不曾有过记忆,眼神冷漠,孤独,桀骜,不驯。感到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除了白雪一无所有。回过头来,雪花的彼岸,站着多年前的自己在对我微笑,我想靠前,却迈不开一步。
这种感觉伴随着我走了多年,不知为何自己总是心事重重,内心荒凉,甚至不知自己为何有时会突然安静,抑或突然脾气暴躁,想着自己的过往记忆为谁而透明过,却没有答案。
十九岁的年华,在时光中寻找叮当的时光机和任意门,在遗失的荒野中试图把流年记忆和现在的生活隔绝,淡忘过往的颓废和诡异的经历,可是闭眼间容颜不曾改,在路途中依然坚持着桀骜和流离。
十一月的广州,寒流只停留了一会就消失了,我在想,冷冻的岁月就这样消失了吧,梦里冬天雪的传说,永远会破碎。我想我会到北方去,去寻找梦里的记忆,去寻找破碎的流年,即使到头来不过一场空,但我至少看清楚自己的宿命。
2009年,这一年里发生的事在过去十九年里显得多么的重压,我几乎窒息、呕吐。多少年来,看见过多少人来了又走,有的人在短暂的对话后,一别,一生。而有的人,咫尺,已成天涯。
我的快乐都是微小的事情,但却容易破碎,所以也就无所谓悲欢,哀愁。我对小天说,我没看过雪。小天说,你的人生已经不完整,我深信不疑。而我在从北方吹来的寒风中,默然不语。
想象一场雪白葬礼,自己的白色脸孔将湮没在另一片白色中,便也安然,宿命。
晚上有时会反复听同一首歌,听到耳朵生疼,依然继续,内心里流淌的是温暖的旋律,不再竭斯底里,可是却更加落寞,无法遏制。
生命是一座恢弘华丽的城堡。轻轻一触,如灰尘般溃散。我想有些事情是可以遗忘的,有些事情是可以纪念的,有些事情能够心甘情愿,有些事情一直无能为力。安妮说。
就像烟火一样,回忆是一种奢侈,一种华美的梦境。
温暖的春天不远了吧,冷冻的沉默在哪里。我低头继续走在雪地里,漫无目的,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没人知道我的心情,就像蜗牛一生背着自己的壳走了一生,没人知道它这一生是快乐还是忧伤。
锦年里,我站在陌生而没有路标的路口,怅然若失地看雪。
落着雪,年华未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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