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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来荡去》三 [复制链接] qrco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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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诗雨
发表于: 2009-9-29 15:20:4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昨天没有体会她的心情,当我面临死亡时,她在为我担心祈祷,但是我却利用她的担心开玩笑!”

  “现在我发现我真的很喜欢,不,是很爱她!”

  “你说她会原谅我吗?”

  “如果她能再回到游戏中去,我一定会好好爱护她,绝对不让她生气!!!”

  “我真想能看到她,然后对她说一声对不起~~~~~~”  

  雪儿的头像突然变灰,她下了线。

  我叹口气,几乎瘫在了椅上,想不到雪儿还是不肯原谅我,那我玩这游戏还有什么意思?我准备删号。

  我坐直身子,鼠标点到了系统菜单,正要按选择删号时,聊天面板上跳出了一路红字。



  〖系统〗 阁下结拜好友雪舞来到了仙魔传说。



  “老婆!”我大喜过望,雪儿终于原谅我了,我飞快打字过去,“对不起,我以后要好好爱你!”

  雪儿说:“讨厌!谁是你老婆了?你是我的奴隶!哼~~~~~限你两分钟内赶到洗心河来!”我回答:“是,老婆,我这就过来。”

  我一路飞奔到了雪儿面前:“老婆,你今天真性感!”雪儿说:“你想找死是不是?”



  〖系统〗 雪舞左右开弓,噼里啪啦地打了六道轮回几十记耳光!直打得他满地找牙。



  打了后,雪儿又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看着屏幕上又恢复了常态的雪儿,我感到一股爱意汹涌着破胸而出,忍不住对她说:“雪儿,我真的爱你!!!”



  〖系统〗 雪舞羞红了脸,将头深深埋进了六道轮回的怀中。

  〖系统〗 六道轮回轻轻地亲了雪舞一下,好深情哦……

  〖系统〗 雪舞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六道轮回,只希望时光就此停留。



今年广州的五月特别热,夏天迫不急待的早早驻扎进了这个城市,热浪肆虐着的城市像上古传说中被九个太阳烘烤过的大地,让人怀疑自己是否还有精力去挨过剩下的日子。

  坐在开了空调的办公室里,我从游戏中退出,明知道雪儿这时候不会在,我还是忍不住隔一段时间就要登录上去看看。为了能随时可以看到她,我在办公室的电脑里也装上了《仙魔传说》。

  我喜欢五月,因为这个月里我仍然继续着我的传奇。

  殷湘丽带领着她的女子行动队所向披靡,在一个月内为公司大大小小共拿到了两个月的生产订单,这样,加上美国过来的,公司的年度计划已经排足了8个月,在这灯饰公司普遍告急的行业中一枝独秀。

  而在那虚拟的世界里,我和雪儿的关系只能用如胶似漆来形容。

  周阳和丁剑鸿几次晚上来找我去玩,我全都断然拒绝了,他们得知我宁愿放弃活色生香的夜生活,只是为了陪一个虚无飘渺的女孩时,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研究了我半天,然后送了我两个字:“变态。”

  雪儿也和我一样陷入了进来,她为了上班方便没与父母住在一起,除了周六她会回去一趟外,每天下班后的第一件事也是赶回家中,我们的上线时间都从以前的7点钟提前到了6点,一进入游戏后,不到半夜不会下线,她每次都要我百般催促,或哀求或恐吓才肯依依不舍的关机休息。

  一切都那么美好,如果说还有令我头痛的事,那就是雪儿好像没有我这样将现实与虚幻分得清楚,好几次她提出要我的手机号码,我都想办法拒绝了。有次雪儿还为此和我吵了这个月惟一的一次架,并又生气的下了线。我照样是在QQ上找到她,想了很久,我决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我先给她讲了一个故事,我和小米曾经发生的故事。听了后,雪儿很久没有说话,最后她说:“并不是每个女孩都会像小米一样。”我明白她的意思,只得坦白告诉她,我不敢去试。我说你以后会结婚,我或许也会找个我不爱的女人度过这一世,就让我们将这美好的一切放在心中不是很好吗?然后我举了很多刚开始十分恩爱,到最后却因厌倦分开了的例子,直说得雪儿都怕了起来才算过了关。但每过一段日子后,雪儿好像就会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又会提出想在现实中联系的事,于是我必须打起精神将她再一次的说服。

  正在满脑子的想雪儿时,杨伟打来了电话:“过来我家中搓麻将。”我说什么人在那?杨伟说:“叶萍的两个同事。”然后搬出了儿子来诱惑我:“磊磊很久没看到你了,一直说要找三干爸爸玩。”  

  到了杨伟家里,两岁多的磊磊一见到我就冲上来抱住我。

  杨伟家里早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那男的年纪和我差不多,长得还挺英俊,女孩则不大,长相也是中上。

  吃中餐时,杨伟说:“对了,明天游戏系统升级,可以自己修建房子了。”我一听就跳起来:“真的?”杨伟点点头,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心想雪儿要是知道这消息不知道该有多么高兴。叶萍说:“你看你这样子,还总经理呢,都快30岁的人了,总迷在游戏里,还学小孩子玩网恋。”那女孩也皱起了眉头,实在不相信我这个样子会是叶萍口中那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

  吃过饭后,叶萍陪着我们三个开始了方城大战,杨伟则负责收拾残局以及给我们送水果,递烟灰缸,整个一家庭妇男。

我的手气奇差,再加上心不在焉,叶萍见我实在进入不了状态,终于推牌说不玩了,我如蒙大赦,急忙起身告退。  

发动捷达,今天看来六点钟赶不回家了,我想,不知道等会雪儿是准备罚我跪呢,还是打算将我割成一块块放在太阳底下晒干?



今天游戏系统升级。

  昨晚雪儿听说这消息后兴奋了一晚,到下线时还叮嘱我说今天不许迟到,必须6点钟就上线,哪怕我迟到了一秒钟她都要对我杀无赦,为了表示郑重,她还在后面加了至少10个以上的惊叹号。

  几乎是在我上线的同时,雪儿也进入了游戏。我M她说:“老婆,我没迟到吧,给我奖励!”雪儿笑着回M:“给你快肉骨头吃。”

  我现在一直叫她老婆,雪儿几次抗议无效后,只好默许我这样叫了。本来我想让她也叫我老公,可惜雪儿怎么都不肯配合,可能是女孩天生的羞涩吧,不过这种羞涩使我更珍惜她的纯洁,也就不再勉强她了。

  雪儿问:“房子要怎么修?”我拿出杨伟给的攻略看了看说:“你先去回生城里343 :231找新出来的NPC地产商买个好点的地皮,然后再去买把锄头和斧子,要我们自己去找原料的。”

  雪儿说:“原料就靠锄头和斧子采集?”我忍不住好笑,这傻丫头还以为这是现实中,回答她说:“是啊,这样修房子要到什么时候,我这就去打电话给我朋友,让他派几辆起重机、推土机来。”

  雪儿这才醒悟过来:“不跟你说了,哼~~你就会欺负我,我买地皮去。”

  买了地皮回来后,雪儿笑嘻嘻地说:“你猜,我买的是哪块地皮?”我问她:“猜对了有没有奖励?”雪儿用动作白我一眼:“没有,你猜嘛~~~~~~~~”

  我说:“我猜~~~~~就是我们现在站的这地方,洗心河的花丛边,对吧?”雪儿说:“算你聪明,走,现在我们采原料去。”

  为了修建一座整服最好的房子,雪儿和我一致决定什么都采用最好的原料。我们先到西雪岭挖了一个小时的白玉石,然后又来到回首亭准备伐红枫木。

  回首亭边火红的枫叶飘飞不定,雪儿一见就高兴地叫:“我真想在这跳舞!这里好美啊!”我说:“是为我跳吗?”雪儿柔声回答:“嗯~~~~~我只愿为你而舞~~~~~”

  看着像个美丽精灵一样的雪儿,我忍不住发了个emote。



  〖系统〗 六道轮回搂着怀中的雪舞,走过了落叶满地的晚枫林,来到回首亭下,旁若无人的深深一吻,正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吻绵绵无绝期”。

  〖系统〗 雪舞拉着六道轮回的手,温柔地默默对视。目光中孕含着千种柔情,万般蜜意。



  又做了两个小时的伐木工,以前我最讨厌这种重复单调的操作,但只要是雪儿在我身边,时间就像是被谁推着走一样,一下子几个小时便过去了。

  终于伐好了木,最后我们又来到晰月谷挖月光石,刚进了晰月谷的入口,冤家路窄,正碰上了无敌子。无敌子这次是一个人,也是拿着一把锄头在挖月光石。一看到我,无敌子就将锄头换成了剑,做好和我决斗的准备。

  我很久没有杀人了,我想变成白名陪雪儿去各大城市里买首饰,为她挑花粉。所以好几次无敌子他们追杀我时,我都是急忙跑掉,不再与他们发生冲突。

  我对无敌子说:“别打了吧,咱们谁也杀不了谁,以后和解了怎么样?”无敌子没有说话,但他收起了剑,又开始挖石。我心中暗骂,日,若不是为了雪儿,老子今天非打你个半死,他奶奶的,还以为老子真怕了你是不是?但为了雪儿,这个我最心爱的女孩,我也沉默地拿起锄头开始挖矿。  

  地皮是雪儿买的,所以她是户主,别人是不能修建的,幸好系统规定可以请小工,于是我身份大跌,变成了她的苦力。修着房子,我说:“看来这游戏公司的人都是流氓。”雪儿说:“怎么了?”

  我向她笑:“先开房屋系统,后开婚姻系统,这不是鼓励未婚同居吗?”雪儿就说:“只有你才这样想,你就是个大!流!氓!”我抽出支烟点燃,心想雪儿还真说对了,但那只是对别人,在她面前,我愿永远做她最纯洁的守护神。

  房子在拼拼凑凑中终于修建好了,时间也到了早上一点多。我看着这四不像的房子问雪儿:“老婆,我们修的这是个什么东西啊?”雪儿却很满意:“不错了啊~~~我喜欢!!!!”

  我看着四处虽然空荡荡的家,但心中却生起种温暖的感觉,对雪儿说:“老婆,还没床呢,做一张床还是两张?”雪儿娇嗔地回答:“谁让你来睡了?你是我请的小工!!!”

  我还是只做了一张床,做好后,我跳到床上说:“我不走了!”雪儿做出个哭泣的动作:“5555555555,你赖皮!!!快走开,不然我打110!”

我见房子里还剩下一些木料,又跑过去开始埋头工作。雪儿奇怪地问:“你想做什么东西啊?”我没有说话。

  很快,一张小小的木床被我拼凑了出来。雪儿说:“做张小木床干什么?”我这才坏笑着说:“不先做点准备,以后我们的儿子睡哪?”



  〖系统〗 雪舞手舞木棒,对准六道轮回的后脑一记闷棍,只见他哼也没哼一声,软软地摔倒在地。



  我大叫:“救命啊,有人谋杀亲夫啦!!!”雪儿说:“555555555,你这个大流氓,好,今天我非真的杀了你不可!!!!!!!!”

  她于是真的用上了武功开始向我攻击。

  现在的雪儿已经有109级了,系统的规定是100级以后就可以自创武功,创武功那天,雪儿想了好一会,终于决定了给自己的功夫取名为:专打六道轮回。

  雪儿只喜欢聊天和四处闲逛,对练级兴趣不大,她的级后来几乎是由我一手包办。我们都知道对方的ID和密码,在公司没事时,我就整天上雪儿的号帮她练级。为此雪儿还奇怪地问我是做什么的,怎么这样有空,整天可以泡在网上。我笑着回答她:“我是无业游民。”

  虽然我也很想知道雪儿的真实情况,但每次询问的冲动来时,都及时被我痛苦地压抑了下去。我怕自己哪怕是得到一点点关于她的现实资料,有天都会忍不住通过它去将我这最疼爱的精灵从茫茫人海中找了出来。

  雪儿的装备与我的相差太远,大部分攻击都被我闪避开了,只好停手不打:“555555555,看来我这一生都被你欺负定了!”

  我说:“你只有一个办法能将我杀死。”雪儿来了兴趣:“什么办法?告诉我啊!”我说:“我才不会这么傻,告诉别人杀自己的方法。”雪儿便威胁我:“你说不说?不说我再也不理你!还有~~~再也不许你叫我老婆!!!!!!”

  我只好告诉她:“你必须掉10级去地狱18层找地狱天魔,他会让你做三个很难的任务,做好任务后,他就送你一颗忘情丹,用这毒药可以将我一次毒死。”

  “好啊!”雪儿高兴地说,“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再惹我生气,我就去拿那药毒死你!”我嬉皮笑脸:“你舍得吗?”

  雪儿说:“嘻嘻~~~~~~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两人正说笑着,突然房子一阵摇晃。我说:“不是吧?这里也有地震?还是我们修的是豆腐渣工程?”跑出去一看,以无敌子和无心睡眠为首的几十个人正在用武功轰击着我们的房子。

  我大叫:“你们他妈的想干什么?快停手!”雪儿也了跑出来:“5555555,你们别拆我的房子啊!!!”

  无敌子和无心睡眠一见到我就用绝招向我打来,我只好闪避到了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辛苦了半天才修建好的房子,在他们的攻击之下终于“啪”的一声崩塌下来。

  雪儿见房子倒了后就不再说话,呆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有几个人冲上去,对她也开始攻击,雪儿既不还击也不躲避。

  我连忙M她:“老婆,快逃啊!”雪儿却像没有看到我的话,就那样站着直到血条耗尽倒在了地上。

  我勃然大怒:“操你们祖宗。”终于开始了反击,就算是死,我今天一定也要杀光他们!雪儿仿佛这时才清醒过来,对我说:“你跑啊,别和他们打!”我不理她。雪儿又说:“跑啊!你会死的!”

  我还是当没看到雪儿的话,在几十个人的包围中还击着,血条飞速地退缩。

  雪儿这次是用红色字体发来了话:“5555555,你会死的,你舍得我吗?快跑啊!”

  我心中一痛,叹了口气,是啊,我怎么能舍得下我的雪儿呢?于是操纵着游戏中的自己冲出了包围,向太极洞而去。

  在太极洞呆了一阵后,我又回到了洗心河边,无敌子等人已经离开,雪儿也重新上了线,正站在房子的废墟前发愣。

  见到了我,雪儿哭着说:“555555555,老公,555555555我们的房子没了~~~~~~~”



  〖系统〗 六道轮回见雪舞肩头起伏,纤腰如蜂,楚楚可怜,低声安慰道:“别怕,一切有我。”

  〖系统〗 雪舞委屈地一头扑到六道轮回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昨晚房子倒后,雪儿的心情一直不好,我怎么安慰都无济于事,她好像是很在乎那个房子。虽然我对房子什么的也不是很有兴趣,但只要是雪儿不开心,我也就高兴不起来,直到现在,想起雪儿忧郁的样子,心里还有淡淡的痛。

  今天我老老实实地在公司里呆了一天,快下班时老大才打来电话,我正好在外发部办公室里找份文件,我问你在哪?老大说在火车站出站口那儿。我说你别乱跑,小心让女人拐跑了,这里男女比例失调女人瘾特大,我马上开车来接你。办公室里的男人就都笑,女孩们一个个面红耳赤。老大也在电话那头笑,说我求之不得。

  我关了手机,冲出办公室,开了捷达飞驰而去,心中暗暗好笑,觉得自己有点像急于会见情郎的少女。

  到火车站出站口时,一眼就看到鹤立鸡群的老大拎着个小包在东张西望,前来打工的民工们在他身边来来往往。我上前对着他胸口就是一拳:“妈的,现在才想起来看我。”老大憨憨地笑,上上下下打量我,说:“你小子混得还真不错,这衣服多少钱?”我说:“也就五千多,日,你怎么娘们一样,见面就问衣服?”老大又笑。

  我给周阳他们打了电话后对老大说:“走吧,上车,找个地方聊聊去。”

  一路上,老大对着车窗外的每一样东西大声赞叹,最后肯定:“这就是天堂。”我说:“你要是想来,我们给你负责找家公司。”这点我还是比较有把握,两年来认识了不少乱七八糟却又神通广大的家伙。老大叹口气:“晚了,都快30岁的人了。”我说:“其实广州也不是每个人的天堂。”

  说这话时我是深有感慨的。

  将车开进了酒店停车场,老大一下来就被满坪的豪华进口车惊呆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与这些车比起来,我的捷达只是个刚进城的乡下人,土头土脑。半晌,老大说:“这辈子要是能开上这种车,一出门死了也开心。”我顺手拍了拍身旁的黑色宝马:“这简单,等会你就开这辆车去兜风吧。”老大揉了揉眼。我笑:“这是周阳那小子的,撞坏了也不用怕,他现在有2000多万,大财主一个。”老大鼓起了一对牛眼:“我日,他奶奶的,要放在刚解放那会,够枪毙几百次的了。”



进酒店时老大在我背后磨磨蹭蹭,我说怎么了?老大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一脸的尴尬。我这才注意他穿的是套一百多元的劣质西装。心中突然感到一阵酸痛,那个豪气冲天、胆大的妄为的老大到哪去了?才3年不见,生活的磨难竟能如此的改变一个人?

  一年前老大曾跟我通过几次电话,我也知道他情况不是很好,那时我自己还没混上去,听过也就没往心里面去。我想,这次一定要帮他一把。

  周阳与丁剑鸿早就到了,

  聊了大半个小时,杨伟搂着他那漂亮记者老婆叶萍走了进来。

  叶萍一见老大便问晓燕还好吧?老大就有点郁郁,勉强笑笑说还好。叶萍以及老大的老婆李晓燕都跟我们是校友,比我们低了一届,她们两人也是一个宿舍的姐妹,交情向来都不错。

  多年不见,虽然总认为兄弟们的感情不曾改变,但各自所处的环境不同,在聊了一会以前的旧事后,共同的话题也就不多了,时常是聊着聊着我们几个就谈到了一起,老大则一个人在旁边傻笑。

  这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喝完第三瓶五粮液的时候,老大说,不行了,再喝我要吐。我说好吧,酒就到此为止,咱们去酒吧坐坐。丁剑鸿掏钱买了单,我对叶萍说:“嫂子,把杨伟借给我们玩玩吧。”平时叶萍是不大放心杨伟跟我们出去的,怕我们带坏了他。周阳说:“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开开眼界?”叶萍说:“我才不去那种地方,我要陪磊磊。”又对杨伟说:“早点回。”轻轻在他耳边嘀咕:“给我小心点。”站起身又对老大说:“我先走了,你明天到我家来吃饭吧。”老大连忙也起身:“不来了,明天一早我得回去。”叶萍点点头说:“那你下次带上晓燕一起来玩吧,我们姐妹很久都没见了。”老大点头哈腰:“一定,一定。”

  到了金凤凰时,正好几个美女在大跳钢管舞,边跳边向台下大抛媚眼。我们找了个地方坐下,很快就溶入其中。过了会,我转头想问老大感觉如何,却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盯着桌上的酒杯出神。我问有什么事?你说出来,一切有兄弟们。

  才说完,老大突然放声大哭,声音之大,震天动地。大厅内的人都转过头来,怒目而视。杨伟他们不停安抚老大,我怔怔看着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伤感,同情,轻蔑,百味俱集。

  1994年的老大一拳将大三的那小子打倒在地。

  1996年的老大对我们说:“兄弟们,谁要敢惹你们,老子就去废了丫的。”

  1999年的老大说:“你们放心出去混吧,不行的话来我这,老子养你们。”

  2002年的老大在红灯酒绿中,霓虹闪烁下,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放声而哭。

  我心中隐隐地痛。



老大确实是混得不好,毕业后进了县药材公司,在当时还算是个不错的单位。这两年在私营药材业冲击下,效益却越来越差,一个月只能拿100多元,老婆所在单位土产公司更是倒闭了。老大在单位同事鼓动下,停薪留职,用父母的房子贷了10多万元钱,与公司两个同事合伙办了个药品超市。老大天性忠厚,不害人也不会防人,两个同事用买真货的钱进了假货也不知道,直到后来假药吃出人命,老大作为法人被抓了起来才明白过来。不光是没收了所有货物,还差点入了大狱。他父母在一个大人物那儿下跪了才将他捞出来,罚款,赔偿,在用去了家里所有积蓄外,还欠债二十多万,家里每天都有几起人来收债。老大说时满脸的泪水,泣不成声,说:“我真是没用,这么大的人还在连累父母,现在一家人都没有饭吃了,要不是看儿子还小,我真想去自杀。”

  老大向来就心高气傲,要不是到了绝路是不会来求我们的。周阳说:“那你现在需要多少钱?”老大嗫嚅着说:“有二十三万就够了,把债还了就行。”杨伟说:“光是还了债也不行,以后生活还是没着落。”说完看了看我。我对老大说:“这样吧,我们几个给你凑凑,你有钱了准备做什么?”老大有点迟疑:“还是开药店吧,我只熟悉这行。”丁剑鸿说:“你要开也不能再在家乡开,没人会相信你了,干脆到李晓燕家乡去。”我算了算,说:“我们给你凑50万,够了吗?”老大张大了嘴。我说:“我来分配吧,我与丁剑鸿每人15万,周阳拿20万出来。”丁剑鸿说没意见,周阳点了点头说通过。杨伟却满脸通红:“不行,怎么把我给忘了?”我说:“行了,行了,你才买了房子,又不像我们会搂钱,有这心意就行,老大也不会怪你。”老大连连点头。杨伟坚持:“我还有50000元,虽然少了点,也要意思意思。”我说那好,周阳也拿15万吧。

  老大将存折号抄给我们后心情好了许多。

  我却突然感到疲惫,XO喝在嘴里像砒霜,音乐听起来有如哭嚎,周围的人包括我自己都面目可憎,台上蛇一般扭动的女人们一个个丑陋似夜叉。杨伟频频看着手表,我说散了吧,老大去我家睡。

  回到家后,与老大在家里再聊了一会,我说你休息吧,明天不去送你了,我起不来早床。老大看着我欲言又止。我说还有什么事吗?老大说我不知道该不该讲。我笑着说咱们两兄弟谁跟谁啊?说吧。

  于是老大问我:“你还爱着小米吗?”我的心徒然一痛,微笑在脸上慢慢凝固。老大说:“她就在东莞,下个月要结婚了。”我说:“是吗?”老大的声音有如远在天边:“她还让我问候你。”



  走在街上,夜晚的广州灯影婆娑,笙歌悠扬,一对对红男绿女相依相偎,我却像是红尘外一个孤独的过客,踽踽独行。





  初见小米是在大二,那天是新生报名的日子,各宿舍楼上站满了手拿俄罗斯军用望远镜的男生。只要看到有漂亮的女孩提着行李,就有一大群人冲下去,热情的要求做免费搬运工。

  那时我们已被周阳调教得春心荡漾。那天,我就见到了小米,只看了她一眼,我就对自己说,就是她了!快步越过几个伸手求援的男生,走到她面前说要不要帮忙?小米脸一红,点点头低声说谢谢。我拿起她的那个特大号箱子,笑着说走吧。

  小米的箱子确实是太沉了,才走了不远,我就有点脚软,看看周围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男生们,我咬牙坚持着。这时小米突然说了一句让我差点栽倒的话,她在我后面轻轻说了一声:“搬不动就滚啊。”我猛地转过头对她怒目而视。要不看她是漂亮女孩的份上,我早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小米被我的样子吓坏了,连连退了好几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用手指着箱子底。我低头一看,箱子底下有四个轮子。

  我脸一红,将箱子放在地下滚着前进。小米默默在我后面跟着,突然轻轻笑了起来。我回过头,小米的脸立刻火烧了一样红,低下了头。那一刻的小米美丽无比,长长的裙子在风中轻轻飘动,不时用手理一理被风吹乱的长发,白皙的脸上还有着几滴小小的汗珠。我就站在那儿呆呆看着她,直到她小声说了句走啊,我才回过神来。然后又听到她在我身后轻轻地笑。

  到上她们宿舍楼时,又来了一个难题,我一个人无法将这口大箱子搬上去。我左右为难,心想这次可糗大了。小米伸出洁白纤细的手说,我们一起搬吧。两人刚上了一层楼,迎面就见周阳从上面走了下来。一见到我们,周阳就说:“小夫妻一起搬家啊?”小米马上像被蝎子蜇到一样,扔了箱子就跳到了一旁。我毫没防备,手一沉,箱子正砸在我脚上。我丢了箱子大声惨叫,抱住脚猴子一样跳来跳去,小米睁大了她那美丽的大眼睛,手足无措地在旁边看着我。

  后来还是周阳帮我一起把箱子送到了她的宿舍。放下箱子,小米说:“谢谢你,对不起。”我呵呵一笑,直接就问:“你叫什么名字?”小米犹豫了下说:“吕小米。”我一脸惊喜,向她伸出了手:“小米同志,终于找到你了。”小米大大的眼睛写满了迷惑,但还是很乖地伸出手跟我握了握。我抓着她的手不停摇晃:“我代表党和人民感谢你。”小米说:“我怎么了?”我说:“要不是你当初跟步枪同志打败了国民党的洋枪加大炮,哪有我们现在的幸福生活!”宿舍里的几个女孩一齐大笑。小米满脸通红地抽出了手,仿佛想打我一下,举到一半,跺了跺脚跑到一边去了。

  我们宿舍是545号,小米她们的宿舍是645号,正好遥遥相对,以后每天用望远镜看对面宿舍就成了我们的必修课。中文系多美女,这句话充分体现在小米她们宿舍里,六个女孩中竟没有一个难看的,后来小米和叶萍还被校内路透社评为那一届四大美女之一。那时645号从早到晚都有男生借故上去搭讪,接待了一拨又一拨,也引得看门的阿姨时时刻刻猫头鹰一样死盯着645号。

  周阳在宿舍里像希特勒一样挥舞着手大声鼓动,我们要开始行动,我们要战斗,不然别说吃肉,只怕连汤也喝不上一口。老大看上的是李晓燕,据他统计,645号平均每个女孩至少有四个追求者,早就急得上了火,脸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青春痘。这时一听了周阳的演说,大声附和。就连杨伟都表示赞成,于是我们以全票通过这项决议。我好奇地问杨伟看中的是谁,杨伟却死也不肯说。

  周阳先出面要求我们成为联谊宿舍,在周阳巧舌如簧地吹嘘下,联谊之事也获得了她们的全票通过。





                      

  

  交个女朋友也许有N种好处,但是现在最吸引我的是有人免费洗衣。五兄弟中,老大他们几个在死缠烂打后都找到了心仪的女孩,就只有我是孤家寡人,而我是五兄弟中公认最帅的一个,我想上天真的很不公平。而且以前跟我一样脏的老大他们,居然有时候嫌我身上有股臭味。我先还经常让李晓燕她们帮我洗衣,在蹭了几次后,我自己也弄得不好意思了,于是开始仔细考虑我和小米的事。不用质疑的是我很喜欢小米,但我却总给自己找了许多这般那样的借口,不敢轻易的去接近她,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在美丽单纯的小米面前我有些自卑吧。

  在抽完两包烟后,我终于下了决心。我想最多不就是碰个钉子嘛,又不会死人。

  说干就干,我看看表,正是下晚自习的时候,忙走下楼去,在小米回宿舍的路上。等了半天,来来往往过了许多或单身或成对的学生,就是不见小米的踪影。我想没这么巧吧,正好她今天没去自习?

  朦胧中,不远处的树下立着一个人,看上去依稀有点像小米。我走上前两步,果然是她,她正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我,一排细细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



  仅仅是因为生命中多了一个人,我就从以前的热爱暑假变成了彻底的痛恨它,因为暑假意味着我将与小米有两个月不能相见,虽然一直祈盼时间慢点过去,但这一天还是不可避免的来到了。

  小米送我时已哭成了个泪人儿,一只手紧拉着我的衣角,一只手不停抹着眼泪。我差点以为自己是要去一个永远不能回来的地方,我们现在面临的是生离死别。我拍拍小米的手:“别哭了,大家都在看我们呢。”小米好不容易忍住了眼泪,但过了不到两分钟眼泪又一滴滴落了下来。快上车时,小米泪眼盈盈地问我:“楚戈,你会想我吗?”这问题她从三天前就开始问起,我最少回答了几百次。我说:“肯定想,小傻瓜。”小米这次又加了个问题:“每天想我几次?”我故意逗她:“一次。”小米又不停流泪。我在她耳边说:“小傻瓜,我一次就想24个小时。”小米在我腰间狠狠掐了一把,又问:“记住我家的电话号码了吗?”我说:“你都逼我背了1000次,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火车开动时,透过车窗看见小米不停向我挥手,眼泪从白皙的脸上不住滑落,我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家里还是老样子,要么是死气沉沉,父母各行其是,当对方不存在一样,要么就发生惊天动地的吵闹。今年我没有一点出去探访朋友的兴致,整天就窝在自己的小屋里看些乱七八糟的书,更多的时候是靠回忆小米的一颦一笑来打发无聊的日子。

  和小米每天最少都要通两次电话,小米接到电话总是哭着说我好想你,弄得我也伤感不已。

  学校与家里好像是两个不同的空间,一个时间过得特别的快,一个却是特别的慢。我总怀疑家里的钟是不是坏了,不时的拿起来摇摇。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想发明这句话的人一定是个情种。在好不容易挨过150年后,我决心提早回到学校去。说走就走,我立即去买了下午的票,不管妈妈的挽留踏上了回学校的火车。

  到学校后我拨通了小米的电话,才响了一声她就拿起了听筒。我说小米,我回到学校了。小米马上说那我明天也来,两人又说了半天情话我才依依不舍地挂断。

  学校里还没有多少人,四处一片寂静,我流连在每个与小米相处过的地方,思念像潮水一样冲击着我,轻笑着的小米,哭泣着的小米,我时而欢欣,时而伤感不已。

  第二天我早早就到了火车站,在度过漫长的两个小时后,感谢老天,长发飘扬的小米终于走出了出站口。我偷偷转到小米身后说:“小姐,要不要帮忙拿行李?”小米回头说:“谢谢,不用了,我男朋友会来接我。”我说:“那再见了,我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女孩需要搬运工。”说完我撒腿就走。小米伸手拎住了我的耳朵,又快又准:“想跑,没那么容易!”一个暑假没见,她这招倒是越练越熟。

  帮小米将行李送到了645号,别的人都还没到,我吓她:“你一个人住这不怕吗?听说以前这儿有女生自杀了。”小米的脸有点发白。我一脸坏笑地邀请:“要不去我宿舍住几天吧。”小米的脸又开始发红,突然冲上来抱住我呜呜地哭:“楚戈,我好想你。”我搂住她,吻她,小米张开唇齿热烈地应和。

  这时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小米清醒了过来,忙伸手将我推开,坐了起来。

  进来的是杨伟和叶萍,杨伟见到我们愣了愣:“你们也来了啊?”又看到我们狼狈的样子,就笑:“我们放下东西就走,你们继续。”小米红着脸拉住叶萍的手:“别走,在这陪我。”我也笑:“我们没什么,就聊了会天。”想象中,我却看到自己将他们一手提着一个,爬上了20层的实验大楼,然后高喊一声你们去死吧,再将他们扔垃圾一样丢了下去。  



  我们像一群家财万贯的败家子,挥霍着自己的青春,时光如水流去,就这样懵懵懂懂到了大四即将毕业的时刻。  

  快毕业的学生都是脆弱而又疯狂的,前途渺渺,与相处了几年的朋友又即将分手,这段日子,校内打架斗殴的次数明显增多,到处是喝得醉熏熏东倒西歪的学生。

  小米一直情书不断,近期更是一次接到了五封,她老老实实地拿来交给了我。我骂:“这群兔崽子,要走了还想垂死挣扎。”拆开一看,有两封写得还不错,情意绵绵,我醋劲大发,全都用来做了手纸。

  这段日子我和小米形影不离,她一想到我要走了就哭着说舍不得我,每次约会都弄得我像洗了个澡。

毕业的前一天,我们在外面买了酒菜,就在宿舍里喝散伙酒,直喝了三个多小时,一个个喝得双眼发直,张着嘴傻笑。杨伟拿起吉他弹起了《朋友》,我们就大着嗓门一起唱,唱完后又抱头痛哭,场面感人,弄得几个女孩也陪着我们一起哭了起来。

  喝了酒后,我和小米又牵手去我们到过的每个地方。小米触景伤情,又抱住我哭:“楚戈,别走好吗?”我也鼻子发酸,抚着她的长发说:“小米,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小米说:“我舍不得你,楚戈。”我说:“我也是。”突然想到了个办法,我说:“小米,你放暑假了去我家吧。”小米红着脸不说话。我说:“反正你一毕业我们就准备结婚,先去见见我父母吧。”小米想了想后,温顺地点了点头。

  送小米回宿舍后,正好碰到刚送了叶萍的杨伟。杨伟一见我就说:“去走走?”我说:“好。”两人就漫无目的乱走。杨伟一直不说话。我说:“想什么?”杨伟说:“在我心中,一直认为能长久的就只有你和小米这一对。”我说:“你和叶萍也不错啊。”杨伟摇了摇头:“我配不上她,我想我迟早会失去她。”我安慰他:“你别多想,要对自己有信心。”杨伟点了点头,问我:“你毕业了准备做什么?”我说:“还能做什么?我老妈早给我联系了在她那所学校教书。”杨伟说:“我也差不多。”我又告诉他,我和小米准备等她毕业了就结婚。杨伟笑着说:“恭喜,我到时一定来!”

  第二天我正在收拾东西,小米红着眼走了进来,我问她:“昨晚没睡好?”小米点了点头,我说:“小傻瓜,过几天我们就又见面了。”小米说:“我知道,就是想起来有点伤心。”我心中感动,也不管老大他们在旁,就把她揽在怀里。

  送我去车站时,我一再叮嘱小米,说我找人算了一卦,今天不许哭,否则火车会翻。小米红着眼答应。看着走在我们前面的杨伟和叶萍,我悄悄对小米说:“帮我做件事。”小米说:“什么事?”我说:“你帮我注意点叶萍,要是她和别的男孩交往就告诉我。”小米说:“为什么?”我说:“还不是为了杨伟那小子,他对自己没信心。”小米乖巧地点头。

  火车开时我没敢看小米,闭着眼听火车开动的声音,等睁开眼时,已出了车站,小米早不见影踪,我心中空空荡荡的,总觉得还忘记了什么东西没带。

  

  度过难捱的几天后,我终于在火车站接到了羞涩的小米。妈妈早听我说了小米要来,一大早就在家里做心理准备,见到小米时,还是有点吃惊。我得意地说:“想不到吧,你儿媳会这么漂亮。”小米红着脸鞠躬:“伯母好。”妈妈说:“好,好,快请进。”然后妈妈问了她些问题,小米斯文有礼,回答也很得体,直听得妈妈不迭点头,心花怒放,爸爸则在旁边和我一起傻笑。

  做饭时,小米主动要帮妈妈做菜,妈妈连连推辞,我说:“让她做吧,她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小米果然做得一手好菜,逗得妈妈夸个不停。下午妈妈去上课时,可能用夸张的修辞手法从左邻右舍一直吹牛吹到了学校里,结果晚上来看小米的人络绎不绝,羞得她一整晚躲在我房里不敢出来。

  小米来后,我将房间让给她,自己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睡。妈妈悄悄观察了几天,见我们虽然亲热却不涉于乱,对小米更是没口子的夸赞,当着她的面都说了我几次:“小米这孩子跟了你真是瞎了眼。”两个姐姐也都很喜欢小米,给她买这买那的,简直将她当成了个小公主,害我差点就妒忌起小米来了。

  自从小米来我家后,爸爸妈妈居然破天荒的没有再吵架,我想小米的魅力果然非同小可。

  在我家住了一个月后,就该我去见她的家长了。我一想起就头痛,走的前一天还求小米:“我就不去了吧?”小米生气地说:“不想和我结婚就别去。”又安慰我:“没事的,我早和爸爸妈妈说好了,他们很爱我的。”我说:“就是因为他们爱你,我才怕他们看不上我。”小米揪着我的耳朵:“你去不去?”我只得说:“去,去,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去。”

  小米家里确实对她几乎是溺爱,我也不知道她父母是不是对我满意,总之没给我脸色看,对我和小米的事也基本上默认了。只是对我们提出小米一毕业就结婚,表示了一个晚上的异议,小米跟她妈妈叽叽咕咕说了一晚什么后,第二天早上告诉我说:“妈妈同意了。”我说:“那你爸呢?”小米说:“没事,他听我妈的。”

  




  暑假几乎是转眼就过去了,面临着的又是两地相思。小米又开始红眼,又开始哭着说舍不得我。我只得不停安慰她也同时安慰自己:“很快的,很快一学期就结束了。”

  送小米到学校后我也开始了我的教书匠生涯,我分到的是教高一的化学。

  到六月份时,我已存了几千元钱,在妈妈的支助下开始重新装修房子。两个姐姐也给我买了彩电、冰箱等家用电器,几天后,家里焕然一新。我没有告诉小米,想等她来时给她一个惊喜。  

  杨伟星期六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明天我来看看你。我说日,你还是去看叶萍,她绝对比我漂亮。杨伟就干笑两声说,你明天在家里等我。

  杨伟找到我家已经中午,我领着他参观我的新房:“这爱巢不错吧?”杨伟点头:“不错,不错。”我问他:“你和叶萍什么时候结婚?”杨伟就叹口气:“哪有钱?我那个破学校连工资都发不出。”我笑着说:“不过你小子运气不错,叶萍对你居然死心塌地。”杨伟说:“你怎么知道?”我就告诉他:“我毕业那天让小米严密监视她,现在还没有发现什么状况。”杨伟又叹了口气。我担心起来:“你们不是有什么问题吧?”杨伟忙说:“没有,没有。”我拍了拍他:“没有就好,就算有什么也要想开点,三只脚的没有两只脚的遍地都是。”

  又聊了一会以前的趣事,我说出去喝几杯吧。杨伟说不去了,要不没车回去。我骂他,日,你跑这么远来就是为了看我一眼?杨伟说对。我说你不是同性恋吧?我可是就要结婚的人,要是以前还可以考虑。杨伟说,不跟你贫了,送我去车站吧。

  杨伟好像有什么心事,我固执地认为他和叶萍出了问题,变着法逗他开心。快到车站时,杨伟问我:“你决定暑假结婚了?”我说:“当然。”杨伟说:“小米同意?”我说:“是啊,我们以前就约好了。”杨伟就不说话,我说:“你他奶奶的搞什么?有话就说。”杨伟吞吞吐吐地说:“我听叶萍说,小米……小米……”我急了起来,抓住他问:“小米怎么了?快他妈的说!”杨伟说:“小米……好像是另外找了一个人,听说那人家里很有钱。”我笑了起来:“靠,少寻我开心。”杨伟说:“我也不知道真假,叶萍是这样说的,听说,听说他们的关系很不一般,可能……可能都做了那事了。”我骂了句:“日,你叶萍才会那样。”杨伟说:“她们两个人中总有一个在说谎,不是叶萍就是小米,你去想想吧!” 我问:“叶萍怎么知道的?”杨伟就告诉我:“好象是小米自己说出来的。”

  从车站回来时,我突然想到小米不在宿舍的那个夜晚,又想到最近小米的反常,心中隐隐有些害怕。我想不可能吧,小米那么爱我,怎么会再去找别人?杨伟那句话又在我耳边响起:她们两个人中总有一个在说谎,不是叶萍就是小米,你去想想吧!那还用说,肯定是叶萍在说谎,但是她这样中伤小米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只会让我恨她而已。

  我冲进了家里,妈妈见了大叫:“小戈你怎么拉?脸那么白?”我咬着牙跑进自己房里,按电话键时,我发觉自己的手在抑制不住地抖。

  像等了几个世纪电话才通了,接电话的是小凤仙,我说:“让小米接电话。”小凤仙就叫:“小米,楚戈的电话。”然后我听到她低声说了一句:“他声音有点不对劲。”小米接过话筒却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电话两头都是一片寂静。过了会,我长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冷静:“小米,我把房子全都装饰好了,电器也买了,你一毕业我们就可以举行婚礼。”小米还是没有说话。

  我只觉脑中一黑,心想完了,叶萍说的都是真话!

  沉默了会,我说:“小米,我都知道了,你也别瞒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米终于开口,她的声音很平静:“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我大叫了起来:“我要听你的解释!”小米说:“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心如刀绞:“你看中了他家有钱是不是?你跟他上床了是不是?”电话那头又没有了声音。

  我大叫:“你快说,是不是?”心中只想听到小米否认的声音,我想只要她否认我就相信。然而小米却回答:“是。”我脑中一片轰鸣,所有的思绪都停止了运转,耳中听到小米轻轻说了句:“我们完了!楚戈。”我机械地问:“完了?”小米说:“对,我们之间完了。”停了会,又柔声说:“楚戈,你再去找个好女孩吧。”我怒火中烧,暴跳如雷,对着电话大骂:“你这个臭婊子!臭婊子!!臭婊子!!!……”

  小米没有回骂也没有出声,听我骂了几分钟后,嚓的一声,她轻轻挂上了电话。

  我抓起电话用力摔在地上,碎片四射,就像我的这段感情,然后我瘫倒在了床上……

  

  几天后我打通了周阳的手机,这时周阳已在广州和他老爸一起包工程,他一接听电话我就说:“周阳,我要来广州。”

  校长和妈妈做了了我几天的思想工作,不让我辞职,校长说:“你真要出去闯闯也行,我们给你弄个停薪留职,以后也有个退路。”我说:“我决定了,我要辞职。”校长就以为我脑袋有毛病,还用手在我额上摸了摸,看我有没有发烧。他怎么知道我绝不会让自己有退路,我对小米以前爱有多深,现在的恨就有多深,几年的感情在几个月间就能烟消云散,原因就是我没有钱,我想我不管是去偷去抢都要赚无数的钱,然后我要对小米进行世界上最残酷的报复,我要让她——家破人亡!

  和杨伟他们告别时,杨伟也感到了一丝危机,说:“我也正想走,这样下去我迟早也会失去叶萍,不如去博一次。”丁剑鸿却是和他所教的学生谈恋爱,弄得像个过街老鼠,所以也决定与我们一起去广州。只有老大混进了药材公司,听我们告别时他说:“你们去吧,混得不好来我这,老子养你们。”

  坐在南下的火车上,看着熟悉的景物渐渐远去,代之的是一片陌生的天地,就像我和小米的爱情,不管开始是怎样的深厚,终究还是随风而去,不再留下一点痕迹。

  我转过头对杨伟他们说:“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在我面前再提起小米,谁提我和谁翻脸!”



记忆的狂潮就这样汹涌着而来,无从抵挡,这几年精心筑建的堤坝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那个爱笑、爱哭、爱脸红的长发女孩缓缓从心头再次浮起,所有过去了的片段由模糊渐渐清晰,在我脑中任意肆虐。原来,我只是将往事藏在了心的最深处,不让别人也同样不让自己去触摸,但是尘封了的记忆却在这样的一个夜晚被老大再次的开启,让我无处躲避……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我停下了脚步,正前方挂着一个很大的路标,上面清晰的写着:东莞→ 46公里。

  回到家时天已亮了,老大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走,我说我送你去。老大说不用了,我还要去给晓燕买点东西。我说那好,有机会再来玩。老大点点头,拍了拍我的肩。他走出房门时我忍不住叫了一声:“老大。”老大回过头,我本来想问他小米的地址,又想何必要他这老实人为难,就说:“没事,你到家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今天我的脾气格外暴躁,看什么都不顺眼,外发部办公室好几个人为了点小事被我骂得狗血淋头,吓得人人自危,连大声喘气都不敢,各自将头埋在桌上乱写乱画。有个分厂老板送来的灯串少了100条,这在平时是很正常的,下次补过来也就行了。我今天却冒上一股邪火,抢过报表就扔在了地上,拍着桌子将他臭骂了一顿,并扬言不给他发货。那分厂老板不知道我哪根神经错乱了,却也不敢顶嘴,只是不停赔笑,看着他小心翼翼乏善可陈的脸,我无力地倒在了椅上,挥手让小陈给他开单,我想,我他妈的这是怎么了?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我对李月说了句我去分厂,开了车就走。出了公司后,却有些茫然,不知道要到哪儿去才好,想了想,先到银行汇了15万到老大的户头上,然后开车回到家中。

  她就要结婚了,而新郎却不是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爱着她,但我却知道自己十分的痛恨她,恨她将我少年时最真诚的感情当成了一个玩物。

  我想起自己发过的誓言:我要对小米进行世界上最残酷的报复,我要让她——家破人亡!

  心中已没有了柔情,剩下的只是刻骨的恨意,我爬起身走近窗前,点燃支烟,面对着东莞的方向,直到烟火烧痛了我的手指。

  我对着窗外已经开始发黑的天空轻轻地说:“小米,我们马上又会见面了!”



进入游戏,雪儿一见我上线就问:“老大走了吗?”我说:“是的。”雪儿又问:“你怎么不留他多玩几天?”我回答:“他还有点事。”

  今天我总是进入不了状态,恍恍惚惚的,没跟雪儿开玩笑也没叫她老婆,就连练级时都莫名其妙的走神,几次差点被怪物杀死,幸好没碰上六大派的人,不然非死在他们手上不可。

  敏感的雪儿很快就发现了我不大对劲,说:“不想玩了,我们上QQ聊天好吗?”我回答:“好。”先退出了游戏。

  登录了QQ后,雪儿问:“你今天有什么心事,对吗?”我没有回答她。雪儿又说:“说出来吧,说出来心里会好受点!”

  看着屏幕上雪儿温柔的话,我突然想大哭一场。

  于是我将老大的话告诉了她,雪儿听了后第一句话是问:“你是广州的?”我说:“是。”雪儿沉默了会才发话过来:“你还爱着小米,对吗?”我否认:“不,我只是恨她,我一定不会让她这么顺利的嫁人!”

  雪儿又是过了一会才说:“你别傻啊,过去的就让她过去了吧,说不定在现实中还能找到更好的女孩。”我烦躁起来,说:“你没看到吗?我说了我不是爱她,我只是恨她!”

  雪儿没有生气,说:“你要为你自己想想,别再去找她了好吗?”我说:“你什么意思?”雪儿可能是考虑了一阵,然后才回话:“我说了你能不生气吗?”我回答:“你说吧!”

  雪儿说:“我感觉到你是爱她的,我怕你伤害了她以后你会后悔,那样你会更痛苦,而且……我不想你出什么事,答应我,别去找她好吗?就让一切都过去了吧!好不好?”

  如果是别的什么事,雪儿这样温婉的求我,我想我一定毫不犹豫的答应,惟独这件事我做不到,我现在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以后报复小米,现在她就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放弃?但是雪儿这样温柔的求我,我实在难以拒绝,想了想后,我关掉了QQ。

  我知道雪儿这时一定会很伤心,但是再聊下去,我怕自己会心软答应她放弃,我对自己说:楚戈,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你一定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又想起雪儿说我还爱着小米,我是不是还爱她呢?我有点糊涂,不过爱也罢不爱也罢,岁月终究不是一口可以任意拨转的时钟,一切都已无法回头,小米必须为自己带给我的伤害付出代价!

  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后,我一大早就开车赶到有空来坐坐咖啡屋。

  丁剑鸿正在办公室里和一个年轻的女人在谈着什么,我走进去坐在一旁,女人看了我一眼,丁剑鸿连忙解释:“他是我们这儿最好的侦探。”又向我介绍:“这位是李太太。”我向她点点头,女人也勉强向我笑笑,然后对丁剑鸿说:“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丁剑鸿说:“放心,一有消息我们马上通知你。”女人站起来又向我笑笑,然后走了出去。

  丁剑鸿头也不抬的看着桌上的资料说:“刚才这女人的老公是杂志社的,好像就是叶萍那一家,她怀疑他在外面找了个情妇……”我走到他面前的客户椅上坐下:“今天我也是来委托你帮我调查件事。”



  在公司里转了一圈后,交代了一些必要的事,我对我那助理说要出去两天,公司的事暂时你来处理。

  正想给周阳打电话,杨伟却先打了电话过来:“蛤蟆,来丁剑鸿这聊聊,我们全都在这。”

  看来他们想联合起来说服我,不过正好,我正要找周阳借他的宝马车。

  一进到咖啡屋,丁剑鸿对我说:“坐吧。”我也不理他,对周阳说:“把你的车借给我。”周阳犹豫了下,还是拿出钥匙递给了我。杨伟说:“蛤蟆,你别胡闹,对你自己没好处。”他一说话,我恍然大悟:“原来你也早就知道了,”又指着周阳问:“想必你也早知道了是不是?”周阳尴尬地点了点头。

   我冷笑,向外走去,到了门前,我回头说:“你们谁不想和我做朋友了尽管去通风报信。”

  为了不让杨伟几个商量好后去和小米联系,我决定马上行动。

  开着宝马出了广州市,拐上去东莞的高速公路后,我看了看里程表,只要半个小时,就可以赶到东莞了。

  望望窗外,太阳正大。



小米所在的学校很好找,进入市区半个多小时后我就找到了目的地,5分钟后,我站在了小米分到的宿舍房前。

  她的房门紧紧关闭着,小米这时在做什么?我抬起手,门铃就在咫尺,但我却没有勇气去按下,几乎想转身就此逃走。

  再三犹豫后,我终于还是咬牙按响了门铃。

  门铃响了很久都没人来开门,难道小米不在家?不知怎么的,我感到了一阵轻松,心想先回去吧,以后再来也不迟。但当我转身走出一步时,随着一声轻响,门开了,一个梦里无数次出现了的熟悉声音在我背后柔柔地响起:“请问你找谁?”

  小米的声音还是象从前那样轻轻细细的,但此时她的轻言在我耳中却象是一千面大锣正同时敲响,直震得我脑中一片晕眩,直到小米又重复了一次问话,我这才如梦乍醒一样的回过神来。

  我转身向着小米微笑:“好久不见了,小米。”

  现在的小米美丽依然,乌黑的长发,长长的睫毛,以及她那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都和三年前一样,岁月似乎在她面前也无能为力,没能给她留下一点风霜的痕迹,反而少了几许稚气,却多了几分更让人心动的成熟。

  小米看到我后也愣住了,本就白皙的脸庞一下子变得几乎透明了般,没有一点血色,眼睛中多了层朦胧的迷雾,嫣红的小嘴也微微张开,茫然地看着我。

  我竭力控制着不断汹涌而出的柔情,暗暗咬了下牙,又微笑着对她说:“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小米没有说话,低着头先走进了房里。

  进了房,也不等她请我坐,自己找了张沙发坐了下去,这时我心里虽然在怦怦乱跳,但毕竟还是冷静了很多。正想说话时,小米的手机响了。我紧张起来,心想别是杨伟那几个王八蛋打来报信的吧。

  小米看了下号码后,对我轻轻说:“对不起,我……接个电话。”说完,走到了外面阳台上。我仔细听着小米的说话,隐约听到她说了句:“我今天有点事,你别过来了,明天吧,拜拜。”看来是她那个所谓的未婚夫打过来的。

  小米又回到客厅,好象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和我相处,坐在我面前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我尽量用最温柔的声音对她说:“不请我喝杯水吗?”小米忙站起来去倒水,刚起来,她的手机再一次响了,我又有点紧张,小米看了号码后,飞快瞟了我一眼,又向阳台走去。

  这次的电话通了很久,我只听到小米刚开始时应了声“在”,然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对方在说什么。

  通完了话后,小米却没有走进客厅里来,呆呆看着天边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等了几分钟后,有点不耐烦,也走到了阳台上,试探着问:“刚才谁的电话?”小米这才象从梦中被惊醒,但她没有回头,说:“一个同事的。”我将信将疑。

  

  点燃支烟,听着小米在厨房里忙碌的声音,我突然感到了一种家的温馨,忍不住走到厨房前默默看着小米忙来忙去,小米听到我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见我正盯着她,脸微微的红,忙转过头继续去烧菜。

  小米的菜一直就烧得很好,今天却大失水准,有一碟盐放多了,有一碟盐放少了,还有一碟则烧成了黑色。不过吃着小米的菜,我却觉得有一股暖意在身体里流动。直到学校下午放学的铃声响起,我的心情才有了转变,这本该属于我的梦寐以求的生活,却因小米的背叛成了一个难圆的梦,想起这点,心中又对她生起种无法化解的怨恨。

  我向她笑:“现在我们象不象夫妻?”小米愣愣看着桌子,手在轻轻地抖,眼睛中两颗泪珠不停地转来转去。我又柔声说:“小米,还记得我们以前的誓言吗?

  啪的一声,小米的碗掉在地上摔成碎片,她大声哭泣着跑回了卧室,伏在床上继续痛哭。我跟了过去,对她说:“小米,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背叛我?真的是为了钱?”小米没有回答。

  

  刚才只要小米随便给我个理由,我都决定就此放弃,但她偏偏没有说话,我无法给自己一个交代。

  于是我将小米从床上拉起来,凝视着她的泪眼,用最温柔地声音说:“小米,你还爱我吗?这么多年我一直就没忘记过你,一直在想着我们一起的快乐时光,我爱你!从来没有变过!你呢?你还记得吗?”说这话时,我也眼睛湿润,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演戏,还是确实说的是真心话。

  小米更是几乎哭得晕倒在我怀里,我趁此机会,紧紧地抱住了她。然后在她耳边说:“小米,过去了的虽然不能再来,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现在有了很多的钱,可以让你生活得象个公主。”小米这才哭泣着说:“楚戈……我不是为了钱背叛你……”

  我心中冷笑,晚了,小米,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但嘴里却说:“我们都不要再提过去了,只要以后我们能在一起就行,我会比以前更爱你,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小米流着泪抬头看我,眼中又是一片迷茫的神色。

  我低下了头,轻轻吻她的唇。

  刚开始双唇接触时,小米既不回应也没躲避,但过了几秒钟后,小米终于伸手牢牢抱住了我的腰,我伸出舌头启开了小米洁白如玉的牙齿,她小小的舌头微微地退缩了一下后,便勇敢的迎了上来,与我的紧紧纠缠在一起……

  小米全身炽热,但又软得就像一摊水,随时可能化开。我不停地吻着她的眼睛,她的眉,她的唇,小米紧闭着眼,身体向后微仰,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我的手悄悄伸进了她的衣内,握住了她丰满成熟的乳房,甫一碰到,小米就发出一声既似叹息又似呻吟的声音,我的手在她乳房上轻轻抚着,小米的脸上红晕一片,但眼中同时又流下了两行清清的泪水……  

  我抱住小米纤弱的身体,将她牢牢贴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抚着她的长发,温柔地说:“小米,以后我们永远不分开了好不好?”小米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犹豫一阵,偷偷咬了下牙齿说:“那你明天就辞了工作吧,我只想你越快跟我走才好。”小米又点了点头,看着她像从前一样温顺和听话的样子,我的心又剧烈的痛,但很快报复的念头再次占据了上风。

  我问她:“那你的未婚夫怎么办?”

小米沉默了半晌才低声说:“他是另一个学校的老师,也是个好人,但是我不爱他。”我心中冷笑,只怕是钱没有我多吧。突然感到我身边的这个女人面目可憎,但我搂着她的手还是紧了紧,说:“那你打算怎么向他去解释?”

  小米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楚戈……你教我吧。”她依然是这样的依赖我,我又是一阵欢欣一阵伤感交集,停了停我才说:“好吧,明早你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由我来对他说,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一定会体谅你!”

  小米点了点头,然后将头靠在我胸前,轻轻叹了口气。

  我说:“怎么?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吗?”小米使劲抱着我的腰,眼中又流下了泪。

  我笑着问:“不舍得他吗?”小米轻轻说:“不是,他知道我们的事,也说过如果我们还能在一起,他就退出。”

  我笑笑:“他真伟大,这个伟大的人叫什么?”小米说:“霍成新。”我念了两次,笑着说:“他不是霍元甲的后人吧?明天千万别给我一顿迷踪拳。”

  小米没有笑,反而低声哭了起来,我心里又止不住柔情涌动,捧起她的脸:“怎么了?”小米却咬着唇不回答我的话。

  我犹如堕入了迷雾中,感觉这中间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我却半点也摸不着头脑。

  想起报复就要成功,过了这一夜以后,小米将会尝到失去一切和被抛弃的滋味,此刻的我却已没有了以前想象中的兴奋,有的只是一些说不出的悲哀。  

  

  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醒来时天已大亮。

  我转头看小米,她还没有醒过来,蹙着眉头,白皙而美丽的脸上泪痕犹然未干,就象一个无助的孩子。

  我心中微微一痛,她连做梦都不快乐!我在小米的脸上轻吻了一下,小米马上惊醒了过来,她第一件事就是起身望向窗外,然后便愣愣地坐着不动。

  我也呆呆看着她,这个差点就成为了我妻子的女孩。如果没有发生过背叛事件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有多么爱她,我想我一定会用尽我的所有能力去保护她,不会让她有一点点的不开心,而现在,我却即将要去伤害她!

  我又一次的犹豫不决,想起小米自小就被家里宠爱,如今一个人孤独在外还要再被我欺负,我问自己,我该不该继续下去?

  但小米带给我的伤害,那种痛苦就象刀刻斧凿一般,数年来从没停止过,难道我的悲伤就是应该的吗?

  我闭上了眼,让心情平静下来,再睁开眼时,见小米正看着我,眼中流露出的柔情让我为之心碎。

  不敢再和她在一起,我起身穿好衣服,坐在了客厅里。过了会,小米也穿好衣服出来,问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霍成新吗?”我默默点了点头,为掩饰心中的不安,顺手拿起边上一张《广州日报》看起来,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标题:感情纠纷,女孩跳河自尽。

  我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巨响,同时脑中闪过了那个缠绕了我十几年的梦境,那个哭泣着从高楼上跳下的女孩。忙抬头去看小米,她正看着我凄楚地笑了笑,然后拿出了手机开始拨号。

  我什么都没想,冲上去就将手机打落在地,小米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没有问我原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两人默然站立。

  终于,我慢慢开口对小米说:“电话不要打了,一切都结束了。”小米还是没有说话。我说:“我这次是来报复你的,想骗你结不成婚,想骗你丢掉工作。”我向小米笑笑:“但我真的没用,眼看到最后一步却终究还是坚持不下去,那就这样结束吧,从现在起我们之间的事一笔勾销。”

  我走到了门前,又忍不住回头,小米正泪流满面地看着我。我心中轻叹,忍痛对她说:“小米……拜拜,你自己多保重!”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坐进宝马车里,我久久不敢发动,这一离去,我和小米的一切便真的全都结束了,但是那由1000多个日子所组成的悲欢,我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地割舍?脑中乱成了一团糟,如果这时候开车我知道绝对会出车祸。

  看着小米宿舍房的方向,眼前仿佛满是她淌着泪的脸,和那一份欲语还休的凄婉。我从来就是个爱欺骗自己的男人,但现在不得不正视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究竟是不是还爱着小米?

  我无法回答自己。

  或许我对小米的爱早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失无踪,现在留恋的仅仅是那段美好的时光,或者我依然如旧,一如往昔的深爱着小米,只是心里痛恨她的无情而不愿让自己去承认,我分不清自己是哪一种心态。

  如果我不再爱小米了,那么我现在的抉择无疑是最正确的,但若我还是爱着她呢?当以后明白过来时,我会恨自己现在如此轻易的就放弃了她!小米是爱我的,这点我没有怀疑,但我还能去接受她吗?就算和她再在一次,只要想到她的背叛,想到她赤裸的在别人身下呻吟,我又该如何自处?

  在这轻风传香,不寒不暖的美丽清晨,心在阵阵抽搐,我却不知道是为小米抑或是自己。



清晨的广州一如个铅华尽洗的女人,还原了部分自然本色,夜的糜烂已经褪尽,日的喧嚣却还未曾来到。站在38层高的居处大楼顶端,我深吸了一口长气,感受这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刻,风轻轻吹在身上,隐隐有点凉意,我不禁又想起了小米,不知道她现在身处何方?是否会在这如水的早晨为自己加上一袭薄薄的长衣?

  从东莞回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最初的几天我干什么都打不起精神,连电脑都没有再去碰,对小米的报复虽然终因不忍心而放弃,但是我与她的那一夕缠绵其实已经对她造成了伤害,她在以前对我的背叛后,现在又一次的背叛了她的未婚夫。想起这点,我对小米又多了几分憎恶,多年前那个美丽纯洁的女孩在我脑海中终于面目全非,剩下的只是很深很浓的伤感。

  那几天我一直在思索,小米究竟是本质就如此还是这个社会改变了她,不管怎样,我为自己那天终究忍住了没有再回头去找她而庆幸。  

  

  那天回家后我终于上线进入了游戏。

  雪儿早就在线,一见我上去就说:“这几天还好吗?小米怎么样了?”虽然我看不见她,却还是感觉到她的焦灼,她不光是关心我,也在关心着一个她从没见过的人,我想雪儿真是个很善良的女孩。

  不过我没有回答雪儿的话,因为这两句很常见的问候我一句也答不上来。

  雪儿见我没有说话,急了起来,又问:“你别吓我啊,没有出什么事情吧?”我想了想,把一切都告诉了她,包括我和小米那一夜发生的事。

  雪儿看了我的话后,停了停才发话过来,雪舞很温柔地对六道轮回说:“缘分的事真的很难说的,一切顺其自然吧,或许你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我苦笑着回答她:“我现在倒是盼望霍成新能找到小米,他会是个比我好的丈夫。”

  雪儿说:“你真的决定要放弃了吗?”我摇摇头,从烟盒里拿出支烟点燃,我真的是这样希望吗?过了会,我回话过去,用了句南唐后主的词:“往事已成空,犹如一梦中。”

  雪儿很快回答了我,用了我最喜欢的辛弃疾的词:“少日春怀似酒浓,插花走马醉千锺。老去逢春如病酒,惟有,茶瓯香篆小蒸笼。卷尽残花风未定,休恨,花开原自要春风。试问春归谁得见?飞燕,来时相遇夕阳中。”

  这首词还是劝我不要伤心,说我会再和小米见面,看了后,我除了感激雪儿外,更多的却是有点惊讶。在我的感觉中,雪儿一直是个未长成,天真而又刁蛮的少女,但这几次的对话,我却发现了她不同的一面,不但温柔体贴,而且很有才气。这词我虽也看过,但要我一下子对景拿出来,还真的做不到。

  我忍不住第一次问她现实中的事:“天真刁蛮和温柔多才,谁才是现实中的你?”雪儿嘻嘻一笑:“这很重要吗?”我一愣,是啊,我既然不会和她见面,现实中的雪儿是怎样的面目都是那么遥远,最重要的是在网上她很爱我,而我也不可置疑的爱她就行了。

  心情好了很多,我强迫自己抛开所有烦恼,对雪儿说:“老婆,走,带你练级去。”

  在练级时,我问雪儿:“老婆,那天我不说就下线了,你生气吗?”雪儿说:“没有,我只怕你去做什么傻事,那样会毁了你自己的。”她又发话过来说:“不过我很相信你,我知道自己不会看错人,相信你不会狠心去伤害一个自己爱过的女孩。”

我只觉一股柔情在心里不停流动,便发了个emote过去:。



〖系统〗 六道轮回用脸颊轻轻地磨擦著雪舞的粉脸, 悄声说道: 我好喜欢你哦……



  雪儿却久久没有回答。

  我说:“老婆,你怎么了?”雪儿又过了会才说话:“六道,那天你走了我真的好担心你,5555555555,我真怕你出了什么事!”

  我呆在了电脑前,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在转,我要见她!我要见雪儿!!

又是已经将“我们见面吧!”这几个字打到了对话框中,我按下了取消键。因为激动过后,我心中又有了隐隐的害怕,怕见面后自己很快的就会破坏这份纯真的感情。



沿着顶楼小跑了几圈,直到全身发热,微微的渗出了些汗水。这一个多月来,我开始慢慢调整和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雪儿怕我消沉,常劝我多锻炼一下自己的体质,说这样对自己有好处。

  天气越来越热,7月的太阳仿佛要为曾被后羿射下的9个兄弟报仇雪恨,倾其所有的将光和热砸向这个城市,热浪几乎象固体一样凝结,将每个行人都牢牢的包裹,拼命地从路人身上榨取着本就不多的水分。路上或美或丑的女人们更是充分的执行了“解放妇女”的口号,身上所穿的衣服相等于婴儿尿片的大小,在不时吹过的轻风里,将自己傲人的身材几无遮挡的展现在每一个路人面前。

  中午从公司出来,记起还少了件衬衣,我将车开到了南方大厦附近。

  走到大厦面前,我看到叶萍正站在门前东张西望,便走上前去说:“看来还是我们心有灵犀,你居然知道我要来,早就在这埋伏了。”

  叶萍白我一眼:“你这张油嘴什么时候才能改好?”我笑笑:“你这段日子越来越漂亮了,珠圆玉润,看来杨伟在你身上花的功夫不少吧?”

  叶萍俏脸一红:“你胡说什么?对了,你来干什么?”

  我指指大厦:“买衣,走,给我参考参考去。”叶萍说:“我也正要买东西,不过先要等个朋友。”

  我笑着说:“能让咱们大记者等这么久的是谁啊?架子这么大,等会我揍他一顿给你出出气!”叶萍一笑:“你要能舍得下手打她才怪,超级大美女啊,只怕你看了……”说着脸红了红,没再讲下去。

  我还是笑着说:“不信?等她来了我就教训教训她。”

  叶萍说:“来了,就在你身后,你教训吧。”叶萍说这话的同时,我身后也响起了一个女孩轻柔的声音:“你来很久了吗?”

  古人形容好听的声音为“出谷黄莺”般悦耳,广州环保不好,我从没见过黄莺,这女孩的声音一入耳时,我却马上想起了这句话,她的声音带着种好象苏州地区的口音,十分娇媚,但又不是故意做作出来的那种,话音也是轻轻的,给人一种很柔和的舒适。

  我转过头,然后便愣在那儿,脑中立马蹦出了宋玉《登徒子好色赋》中的几句话: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眼前的女孩正是我在电视里看到跳舞的那一个!!!

  此时她风中飘飞着的长发,微摆的裙裾,脸上浅浅的微笑,无不给我一种惊艳的晕眩。

  我在极度的震惊中居然还记得女孩问过的话,便迷迷糊糊地回应:“才来一会儿。”

  身边的叶萍忍不住大笑,我这才猛然醒悟过来,象我这样厚的脸皮都忍不住一红,忙说:“我这是代你回答。”

  叶萍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报仇的机会,哪肯放过,笑着说:“那是,那是,是不是还要多谢你啊?”靠,我心中暗骂,嘴上却说:“咱们什么关系?都是铁杆兄弟,就不用谢了。”

  女孩一直在边上带着微笑听我们说话,也不插言。

  叶萍又笑了一阵,才说:“给你们介绍介绍吧。”指着女孩说:“这位是林箐,磊磊幼儿园的老师。”又对女孩说:“这是我们的青年才俊,中裕电子公司总经理楚戈……刚才他那样子你看到了吧,大色狼一只。”

  我瞪了叶萍一眼,向林箐伸出手说:“很高兴见到你。”本来还想说两句幽默点的话,可平时的急智却已了无踪影。

  林箐伸出洁白纤细的手和我沾了沾,微笑着说:“你好。”叶萍拉过林箐的手,向前走去:“走,我们买东西去。”

  我连忙跟了上前:“我也要买衣服,不如一起吧。”

  走在林箐身边,耳中听到她和叶萍轻声的说话,鼻中是一股淡淡的女孩身上特有的体香,我又有点意乱情迷。

  正在魂不守舍之际,叶萍推了我一把:“你干什么?还跟着来?”我莫名其妙,向边上一看,旁边的一块导购牌上写着:女性内衣专卖部。

  原来我不光跟着她们走进了女装部,而且还锲而不舍的向内衣部跟去,我又一次的满脸通红,尴尬无比,低头假装咳嗽了几声。叶萍却不肯放过我,吟道:“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林箐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声音动听之极。

  我横叶萍一眼,只想去哪找块膏药将她的嘴封上,对林箐说:“那……那我……先走了,少陪。”林箐还是带着那种礼貌的笑容,向我微微点了点头。

  
这是两天内我给叶萍打的第四十六个电话,她仍然是关机,曾打电话问过杨伟,杨伟说叶萍出外采访去了。靠,采访也用不着一天到晚关机吧。过几分钟再拨,居然通了。她才一接听我就说:“你丫的搞什么?总是关机!现在哪儿?我有事想问问你。”

  叶萍笑着回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我现在要拉赞助,没空见你。”声音明显的不怀好意。

  我说:“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你要多少?开个价吧。”感觉自己像是在贩卖人口。

  叶萍还在装模作样:“我才从外面回家,累死了,明天再说吧。”

  “你丫的不是才说在拉赞助?你再玩,咱们绝交!” 我大叫,又放低声音求她,“姑奶奶,快来我公司吧,赞助的事我不和你讨价还价怎么样?”

  过了一个多小时,叶萍这才姗姗来到我办公室,一坐下就说:“我见过好几个人在追她,但没有一个像你这样急色的!”

  我当然不好说什么,只得尴尬的转过话题:“你杂志社要多少赞助?”

  叶萍伸出三个手指。我说:“这好办。”按铃叫了李月进来,对她吩咐:“你通知财会部给叶小姐准备3万元支票。”

  李月还没回答,叶萍说话了:“少了一个零。”

  我跳了起来:“没搞错吧?30万?你真把我当成冤大头了?”叶萍也不回答,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我,一副默认的样子。

  奶奶的!我只好对李月说:“你去吧,就30万。”然后瞪叶萍一眼:“情报!”

  叶萍这才慢条斯理地说:“箐儿是磊磊幼儿园的老师,不过我是上个月去采访一个舞蹈比赛时才熟悉起来的,交往其实也不是很久,这女孩真的很不错,不光是漂亮,而且很温柔。”叶萍冲我笑笑:“说实话,你的希望不大,追她的人一大把,比起来你是最差的。”

  我对自己泡妞还是很有信心,说:“不会吧?我会是最差的?”

  叶萍肯定地点点头:“没错!东星集团的少老板是追她的一个,他少说也有一两亿吧?还有省公安厅厅长的公子,新华电子的赵老板……”

  叶萍一口气数出来七八个人,不是商场的老大,便是政界的新秀,听得我只觉头大无比,信心就像被扎破了的气球,迅速的萎缩了下去。

  叶萍说:“你还只是个高级打工仔,拿什么去和他们争?”说完还不忘损我一句:“就算是有希望,我也不愿意你追到她,你这个大流氓,不要害了人家好女孩!”

  我有点失望:“那她不是每天都忙着交际?”

  叶萍摇摇头:“那倒没有,箐儿一下班就回家上上网,看看书,她为了上班方便,没有和家里人住在一起,晚上没重要的事一般不出去的。”说完,叶萍站起来说:“我就知道这么多,还有点事,我拿支票去。”

  望着叶萍离去的背影,我恨得直咬牙,30万就卖了这几句话给我,她要去做生意的话,一定是天下第一奸商。不过想起林箐在风中微笑着的美丽,以及她曼妙脱尘的舞姿,觉得这30万也还算值,只是听叶萍这样的说,我可能真的是没戏了。转念又想,这年头连中国男足都能踢进世界杯,还有什么奇迹是不可能发生的?  

  

  下午回到家,第一件事自然是启动电脑,进入游戏几分种后,雪儿也上了线。见到游戏中的这个爱人时,我居然有些许的心慌,好象是一个心怀鬼胎的丈夫见到了妻子。

  雪儿一见我就叫:“啊!你的名字变白了啊!”我这才看到自己的红名在历经了几个月后终于回复了正常。

  我说:“真不习惯,还是红名刺激点。”雪儿用动作教训了我一番后说:“你是不是杀人杀上瘾,变态啦?”

  我向她发出个笑脸符号,但依然有些心不在焉,脑中还继续在盘算想什么办法去打动林箐。

  雪儿却好像对我很敏感,居然连这也能感觉出来:“你又有什么心事吗?”

  我忙否认:“没有,走,我带你买首饰去。”雪儿说:“好啊,嘻嘻,今天我要将你的钱全都用光!”

  现在我终于又可以大摇大摆的走进各大城市了,谁如果先攻击我的话,我杀掉他算是正当防卫,而且以我的实力来说,只要是想杀的人,能逃掉的还真的不多,所以一路上虽然遇到许多六大派的人,却没有一个敢再来惹我。

  雪儿兴致很高,几乎是看到什么就让我给她买什么,象个小孩一样兴奋得不行,各大城市的首饰店、服装店全都被她逛了个遍,买的各类物品将我们两人的仓库全塞满了她才停手放我一马,甚至她还缠着我给她买了只小宠物狗。

  买东西时,我说:“你自己以前也可以买的,怎么非要等到今天?”

  雪儿回答:“我就是要你陪我买!怎么,不愿意啊?”

  我只觉心中有股暖意流动,柔声对她说:“愿意,只要你高兴,我可以陪你买一生的东西。”

  雪儿很温柔地回答:“老公,你真好!”我说:“你叫我什么?这次可跑不掉了吧!”

  雪儿做出副很无辜的样子:“刚才我不是叫你六道吗?”

  我倒!

  雪儿只有在特别高兴或伤心的时候才忘形的叫我声老公,而且事后绝对不会承认,就算拿出对话记录给她看也坚决否认,一口咬定是我自己做的假记录。不过对她的这份羞涩我却是十分的喜爱,见过了太多放荡的女人后,纵然是在网络里,我也觉得这少女的纯洁特别的来之不易。

  但是今天林箐的事却让我没有了以往的游戏兴趣,想到雪儿也是女孩,应该能帮我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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