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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来荡去》一 [复制链接] qrco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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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诗雨
发表于: 2009-9-29 15:14:50 | 显示全部楼层

(1)三月的广州已经很热,相当于家乡五月的天气。街上来来往往的女人们都打扮得性感暴露,衣着时尚,一个个花枝招展。许多地方都在破土动工修建大厦商场,空气中充盈着一种浓浓的泥土气息。广州的变化真正称得上是日新月异,头天你看到的一块空地,也许在第二天醒来已耸立成了一栋辉煌的大楼。头天你邂逅的一位清纯少女,也许第二天再见到时已变成了个风骚放荡的风尘女子。

  我才走下天桥,胡晓琳打来电话,她说你到家了吗?我说快了。她在电话里轻笑了一声,说你快去家里等我,我这就过来,给你看点好东西。

  胡晓琳是我们公司财会部的经理,同时也是台湾籍董事长那个老头子的情妇,这点公司中无人不知。但是没有人知道她同时也是我的情妇。我对胡晓琳的感觉一直很复杂,我迷恋她的身体,却不得不承认心中对她有着隐隐约约的害怕。

  1999年刚进公司时,我只是回收部生产线的主任,是她在两年多的时间内让我历经了回收部经理,回收部经理兼外发部主管,外发部主任,外发部经理的跳跃式升迁。

  我之所以怕胡晓琳,是在我收了分厂老板的第一笔回扣十万元以后,那晚我们激烈肉搏完毕,拿出五万元给她,她看也不看,盯着我说:“楚戈,你听着,不要给我钱!”那一刻,我觉得她的瞳孔也是绿荧荧的。我想,当她对我厌倦了之后,会毫不客气的将我连皮带骨地卖掉,就像她对付我的前任,然后再为新一任情人铺好道路。

  还在浴室里冲凉,就听到卧室中传来响声,我知道是胡晓琳来了。

  二十八岁的胡晓琳不仅是容貌娇好,而且天生一副魔鬼身材。我冲过去将她扑倒在床上。

  完事后,我爬起身点燃支烟,也许是老头子不能满足她,胡晓琳的需求大得吓人,在与她的战斗中我从来没赢过,就像中国男足遇上了韩国队,逢韩不胜,顶多也就勉勉强强打个平手。  

  胡晓琳将头靠在我胸前闭着眼不说话,我伸手抚摸着她的乳房,摸着胡晓琳时我心中却涌上了一个念头,我想我和那些鸭究竟有没有区别?

  胡晓琳说话了,居然主动提起了老头子,她的声音是属于低沉而略带沙哑那一类:“老头子在深圳搞了家房产公司,让我跟他过去。老头子以后就长驻深圳,所以这边准备加个总经理。”我知道她的意思,不过总经理一年撑死也只有30来万薪水,又没有什么外快,反而不如外发部经理实惠。胡晓琳看我没出声,又说:“老头子心里有两个人选,电子部的钱明和你。”

  我淡淡说:“还是让他来干吧,我这点本事哪能管2000多号人马。”胡晓琳抬手在我脸上捏了一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就讪讪笑了一声。胡晓琳说:“你可以总经理兼外发部经理,把回收部的职务给别人做去,要是钱明做了总经理,只怕……”胡晓琳故意没有把话说完,但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电子部经理钱明和我的前任是死党,一直就看我不顺眼,他是现在公司里惟一敢找我麻烦的人。在公司的一次酒会上,他曾装醉当众送我一个八字考语:卑鄙无耻,不择手段。那天若不是老头子在,我早一酒瓶砸在他头上了。钱明是最先跟老头子创业的人,能力虽不怎么样,但强在一个忠字上,老头子对他很是信任。

  我想要是钱明真做了总经理一定不会让我有好日子过,看来这总经理一位我还非争不可。想通这点,我问:“老头子是什么意思?”胡晓琳说:“能力是你强点,钱明却忠心些,老头子现在也打不定主意。”

  我笑了笑:“凭我们的关系,你肯定会帮我对不对?”胡晓琳问:“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一愣,这句话不怎么好回答。胡晓琳用手指在我胸膛上画着一个个心的图案,突然又问:“如果我想嫁给你,你要不要?”这话我还是回答不了。胡晓琳一笑,伸嘴吻我一下:“你怕什么?开个玩笑而已,就是要我也不嫁给你,你那点钱还养不了我。”  



胡晓琳走后,我发了一会呆,打开电脑进入一个叫《仙魔传说》的游戏。杨伟就是这游戏公司的策划部经理,这小子不愿意我总是与周阳混在一起,还在他是程序部主管时便极力劝我无聊时就上网,美其名曰是找个心灵的寄托,并将网络说得天花乱坠,无所不能。

  刚开始我只是上QQ聊天,没多久就觉得很无聊。杨伟铁了心要将我改造过来,又帮我在《仙魔传说》里注册了一个号,再一声吩咐下去,程序员立马屁颠屁颠地将我的数据修改了,最高的等级,最好的装备。玩了几次后,倒也觉得有点意思,在里面就像是个缩小了的社会,同样的面临着各种风险,同样的有着尔虞我诈,我在游戏里过着我的另一次人生,有滋有味。

  在这服务器里,很多人都知道有一个叫六道轮回的白发黑衣男子,此人等级120级,极品装备,自创绝招“一剑光寒十九洲”攻击系数为2.58,手创黑道第一大帮派“快意恩仇”,独力与正派六大帮抗衡而不败,个人排名在整个服务器中第二,只有逍遥派掌门“无敌子才”堪与他一战。

  无敌子装备和等级跟我完全一样,只有武功攻击系数比我高了0.2,达到了系统默认的最高值。我让杨伟将我的攻击系数加上去,可惜那时他已调到策划部做经理,那个程序员接他手成了主管,杨伟找了他几次,那小子总是支支吾吾说怕出事,只好算了。听说无敌子的装备是花了两万元人民币买的,我对杨伟说让他弄点装备卖卖,争取提早进入共产主义。杨伟却一脸满足地说:“我有了个好老婆,不想再出任何意外。”

  那些所谓正派中人对我恨之入骨,和我的帮派进行了几次大战,却都是各有死伤不分胜负。我帮中有很多高手,都是现实生活中被压抑了许久的人,进入这游戏只是为了泄愤,他们疯狂地练级,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副帮主让我死吧就是其中杰出的一个,听说他是某单位的一个小干部,工作了几年组织上都没有给他进步的机会,自认为能力不错的他眼看着资历比他浅的人一个个平步青云,只好将心中的不满全发泄在了游戏里。

  刚进入游戏,让我死吧就M我:“老大,你丫的终于知道来了?再不来我们就彻底玩完啦。”我回M说:“出什么状况了?”让我死吧打出一排血红的字:“我们五个分坛都被六大派的王八蛋给抢啦!”

  原来我不在的这几天,以逍遥派为首的六大派对我们帮发动了一次突袭,让我死吧说:“大部分人都投到那边去了,现在帮中就只剩这些人了,你说怎么办吧。”

  我用帮派频道问:“大家的意思怎么办?”总坛里乱成了一团,让我死吧说:“我们这些人去只能是送死,死了可是会爆装备还要掉五级的。”我想了想说:“仇是一定要报的,咱们先去灭了最弱的飞龙帮,不过动作要快。”

  为了不惊动他们,我没申请帮派战,当我们出现在飞龙帮的总坛时,里面只有三十多个人,大屠杀立即开始,飞龙帮帮主不在,这些人两分钟便被全都歼灭,装备药品掉得满地都是。

  我杀了五个人,正好够资格成了红名杀人犯,出了飞龙帮总坛,让我死吧问:“现在去哪?”我向整个服务器传音:“无敌子,老子来了,有种的就来!”然后又对帮派中人说:“六大派的人这时肯定正在向这儿赶来,我们全都分散,到逍遥派总坛集合,去操他们屁眼。”

  情形一如我所预料的,逍遥派总坛里也只有不到50个人,一见我们冲进来,马上四散想逃,结果还是一个都没跑掉,这一战杀了他们一个长老,爆出双加攻击的极品御风鞋,拾到的那小子连下巴都差点笑掉。

  接着我们又连续攻击了其他几大派的总坛,搞得六大派来回奔走,不知道如何是好。

  到游戏时间的第二天时,我最少杀死了五十个人,名字都红得发黑了。让我死吧说:“老大,看来你没有三个月是白不了名啦。”我一剑将个“武当派”的小子砍倒在地,回了他一句:“红名怕什么,这服务器能秒杀我的人还没生出来,打不过我会逃。”

  无敌子终于发出了传音要找我单挑,我传音回无敌子:“好,你说个地点和时间。”无敌子很快回了话:“就在明天晚上八点,地点是华山瀑布前。”我回他说:“行,不过每人要再加1000万赌金,不来的是王八蛋。”

  无敌子答应后,我看看表,已经快凌晨三点了,便用帮派频道说:“我要下了,各位兄弟88,你们继续玩死这群兔崽子。”

第二章[font=] 人有相似[font=]


(1)走进办公室,除助理李月外,其余人都是大大咧咧说来了?我骂了句废话。在他们面前我从不摆架子,有时候还说说荤段子什么的,弄得他们现在都有点没大没小,只有李月每次见到我都要腼腆地说句:“经理好。”

  其实在公司中我的威望还是很高的,回收部和外发部历来就是公司中两个最乱最难管理的部门,两个部门的大小头目与分厂都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我在做回收部主任时手中无权,也只能跟着瞎混,不过我主抓的那条生产线却是全公司走线最快,质量最好的一组,为此老头子还特意将我叫进办公室表扬了两分钟零四十七秒,并叫我再接再厉。我连连点头,肚中暗骂:“日,这样下去老子迟早要破产。”那些日子我的工资全喂给了生产线的员工。

  到我升了回收部经理时立即搞了个阶梯式的质检方案,大刀阔斧地改起革来。新方案一实行后立刻见到了成效,生产线的效率成倍增长。

  我经常跑分厂去检查质量,跟老板们混熟了后,对几个质量最好的老板暗示,若是他们帮忙将我抬到外发部经理的位上,我一定将最赚钱的货给他们做。

  我的计划进行得异常顺利,再加上胡晓琳枕头风拼命地吹,我不久就一路升到了经理,前任被以收回扣为由给拿了下来。

我与几个质量最好的老板达成协议,我保证全年将最赚钱的货给他们做,但是每一条灯串的纯利中我要占百分之二十。老板们算算,比以前的利润还是要高出许多,一个个点头不迭。其余的老板谁教他们质量不好,不时给他们一两车好货,总算让他们有几个钱赚就行了。

今天我老老实实在公司里呆了一天,我想老头子说不定要找我谈话,不要到时寻我不着。但是到下班时老头子都没找我,倒是一个湖南分厂的老板李大伟在办公室里呆了一天,跟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没话找话说,今天不是他领货的日子,我知道他一定是想用什么糖衣炮弹来腐蚀我。

  我说你有什么事就讲吧。李大伟说楚经理,我厂里又扩招了100个工人。我骂了声日,说你想死啊?不先申请就招人!李大伟看看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招都招了,那您说怎么办?我说你别问我,我没多的货给你做,今年的全计划好了,你要么等明年,要么把工人给辞掉。

  李大伟哭丧着脸说楚经理,看在咱们是老乡的分上,你一定要帮我一次,才招了又不要,只怕我的家都会给工人砸掉。然后向四周看了一眼,见确实没有人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塞在我手上:“这是点小意思,请楚经理收下。”

  我将信封扔在他怀里说你想干什么?别来这套。心想多刁难他几天再说,不然他以为老子不值钱。李大伟无计无施,只得又不停诉苦。

  我说先讲到这吧,你这事我考虑考虑再说。站起身走出办公室。李大伟不死心,继续跟着我不停动之以情。

  走出办公大楼,李大伟还在喋喋不休,我有点不耐烦,冲他吼了句:“你还有完没完?”刚说完,就听身后有个女孩脆脆地叫了声:“老板。”我转过身,脑中突然一阵晕眩,眼前的女孩长长的黑发,大大的眼睛,身穿一套白色长裙,清秀美丽,和我记忆深处的那个人竟是那么的相似。

  李大伟尴尬地向她摇了摇头,对我说:“楚经理,请您一定要帮帮我,我先走了。”说完对女孩说:“我们回去吧。”

  我站在原地,呆呆看着他们走开。李大伟向那女孩说了句什么,女孩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正盯着她,脸微微一红,忙转过了头去。



(2)回到家里,心中像缺失了什么一样无法安定下来,我拿出手机找到李大伟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我说你在哪?李大伟说楚经理?我在火车站买票,准备回去。我说多买一张,我也去。

其实我对那女孩并没有任何亵渎之心,只是很想再看到她,见到女孩,我的心又狠狠跳动了一下。李大伟见我真的来了,喜出望外。我说:“你怎么不介绍介绍,这位小姐是?”李大伟忙说:“呃……这是我秘书,陈蕾。”我有些黯然,秘书等于情人,实在难以相信像她这样清纯的女孩也会做别人的情妇。

陈蕾给我的感觉是有点忧郁,不大爱说话,很多的时候是默默想着什么。

  李大伟的家乡离广东并不远,凌晨四点钟火车就到了。

陈蕾不光是相貌,就连举止都和我记忆中的那人极为相似,每次看着她微红的脸庞,我都感觉自己正身处在一个温暖的泥淖中,而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陷落。

   在家酒店里休息到天亮,然后我们坐车赶到他厂里,刚进去,我派出的两个质检员就迎了上来,有个女孩丁红是我在回收部时的老部下,和我的关系一直很好,我还认了她做妹妹,她拉住我的手不停摇晃,十分亲热。

丁红性子很活跃,又跑去拉着陈蕾的手说广州好不好玩?陈蕾点了点头。丁红又说我这位干哥哥不错吧?我早就说他很帅的啦。原来她们以前提起过我。我看看陈蕾,她没有回答,红着脸低下了头。



李大伟厂里共有三百多个工人,管理也还不错,我顺手抽查了点货,质量也过得去。看了后,李大伟请我到办公室里坐。湖南的天气还比较冷,我这次来得比较匆忙,连衣服都没带什么,手脚早冻得麻木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李大伟歉疚地说:“这厂房是新修的,还没装空调,楚经理,你别见怪。”陈蕾对我说:“我去给你生个火吧。”我说:“不用了,我过会回酒店去,明早就走了。”

  李大伟说:“楚经理,好不容易来一次,不如多玩几天吧。”陈蕾居然也挽留我:“我们这有座云山,风景很不错的,可以去看看啊。”我摇了摇头:“不了,公司中还有事要处理。”陈蕾就不再说话。

  我对李大伟说:“你这有什么好点的商场吗?我想去买件衣。”李大伟说:“我陪你去买吧。”我说:“你会买衣?还是陈小姐陪我去吧。”李大伟说:“好,陈蕾,你陪楚经理去买衣,买好后直接去福满楼,我在那等你们。”陈蕾点了点头。

  开了李大伟的别克车,陈蕾在旁边给我指路,我说:“李大伟总在我面前哭穷,他没赚到钱这车从哪里来的?”陈蕾说:“他好像是没有赚到多少。”我有点醋意,脱口而出:“你当然帮他说话了,你们是一家人。”陈蕾红了脸,转头去看窗外不再说话。我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陈蕾沉默了会,平静地说:“没关系,我本来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我心中绞痛,加大了油门向前直冲。车速越来越快,陈蕾慌了起来:“你干什么?快停车。”我不理她,几乎将车速提到了极限,在车队中穿来插去,好几次都差点和别的车相撞,陈蕾脸色苍白,紧闭着眼睛,双手牢牢抓住了座椅。我叹口气,停住了车,低声说:“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陈蕾慢慢张开眼睛凝视着我,眼神无奈而又忧伤,两行泪水从她眼中滑落下来,经过苍白美丽的脸,再一滴滴落在车里。陈蕾的每一滴眼泪都像是滴在了我心中,我冲动地将她一把抱住,低头吻住了她的唇,陈蕾挣扎了一下就没再动,任由我在她唇上不停吸吮,过了会我松开了她,陈蕾脸上红晕如霞,低头不说话,我不敢再看她,转过了头说:“我们去商场吧,从哪走?”

  买了件羊毛衣后,经过女装部时,我说:“进去看看?”陈蕾点点头,一进去,我就见到一件带貂毛领的白色中长衣,我想身材修长的陈蕾穿起来一定好看,对陈蕾说:“你试试这衣吧。”陈蕾说:“我?”我点头说:“对,你不帮我试,我自己能试吗?”陈蕾露出了丝笑容:“给你女朋友买?”我说:“你试了再说吧。”

  从试衣间出来后的陈蕾在衣服衬托下更是雍容美丽,不光是我被惊呆了,就连卖衣的小姐都大声夸赞:“这衣服天生就该你穿。”又拍我马屁:“先生的眼光真好。”我对她说买下来了,多少钱?小姐说1580元。我掏出钱给了她,小姐又表扬我:“你对女朋友真好。”陈蕾脸上立即满是红晕。

  陈蕾听说衣服是送给她的时怎么也不肯要,我说买都买了,怎么办?陈蕾说可以送给你女朋友啊。我说我女朋友还不知道生出来了没有。几乎说干了嘴,陈蕾就是不肯收下,最后我只得说:“李大伟还想不想要我发货?所以你最好别惹我生气。”

  去福满楼的路上陈蕾一直没说话,只有快到了才轻轻问我:“你明天一定要走?”我点点头。陈蕾不再说话,我想了想说:“你下午要是有空就陪我去那个什么云山玩玩吧,我想去看看。”陈蕾又露出一丝笑容。我看着她说:“其实你应该常笑,你笑起来很美。”陈蕾的笑容马上就黯淡了下去,又低头不再说话。

(3) 吃了中餐后,我们三人就向云山而去,才爬了一半李大伟就直叫:“我不行了,比不过年轻人,你们去吧,我在前面招待所等你们。”

  春天的云山万物复苏,花团锦簇,陈蕾心情像是好了很多,有时也跟我说几句话,我采了许多花给她做了个花冠,帮她带上时,陈蕾犹豫了一下,也就任由我将花冠放在了她头上。快到山顶时,路开始陡了起来,陈蕾有好几次差点摔倒,我伸手拉住她的手,陈蕾想要挣脱,可能马上想到不能得罪我,也就任由我牵住了。

  到了山顶后,陈蕾站在崖边怔怔看着远处翻腾着的云海,默默不语。我在她身后找了块石头坐下,点燃支烟。山风吹起陈蕾的长发飘扬,她的身体在这空旷的山顶上,显得极柔弱,给我一种想拥她入怀的冲动,我突然担心她会跳下去,我给自己这念头吓了一跳,忙走上前去。

  转过了陈蕾的身子,我见到她泪流满面,忍不住将她轻轻抱在怀中,柔声说:“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跟我说吧,或许我能帮你。”陈蕾乖乖地伏在我胸前,摇了摇头,泪水却不停地流着,将我的衣服浸湿了好大一片。

  过了很久,陈蕾才从我胸前离开,擦干了眼说:“下山吧。”说完就向山下走去。

  到半山的招待所时,天已快黑了,李大伟看看天说:“今天下不去了,只有在这住一晚。”我说:“不下去赶不上早晨的火车。”李大伟说:“楚经理,你就再多呆一天吧。”我看看陈蕾,心中确实是舍不下她,就说:“好,不过后天我是非走不可的。”

  山上的晚间有很大的冷意,再加上昨晚也没有睡好,吃过饭后我早早就到房间睡下了。

  睡得迷迷糊糊时,门又被轻轻敲响,我心想这地方也有鸡?跳下床去开门,准备大发雷霆。

  打开门后我呆在了那儿,门外站着的是陈蕾!

  等我觉得冷时才想起只穿了条裤衩,忙狼狈地跳上了床。陈蕾走进来关上了门,我说:“你……来干什么?”陈蕾没有说话,慢慢地脱着自己的衣服,我说:“喂,你……没必要这样吧?”眼睛却紧盯着她的身体。陈蕾很快地钻进了我的被窝,我却没出息地向边上让了让。

  陈蕾平躺在床上,闭着双眼,露出被外的脸庞毫无表情,胸部却在被里不停起伏。我终于按捺不住,说:“这是你自己找上门的,可不能怪我。”伸手放在她赤裸的身上,陈蕾眼中突然又流下了泪来,我注意到她的眼睛红肿,想必刚才还大哭了一场,那么她应该不是自愿,而是被李大伟逼来的了。我心中的欲火一下子熄灭,无力地倒在她身边。

  陈蕾见我半天没动静,终于说话了:“你不要我吗?”我轻声说:“你走吧,回去告诉李大伟,我每月给他加百分之五十的货。”陈蕾睁开了眼,低声说:“谢谢你。”我突然对她怨恨起来,说:“你的任务已顺利完成,可以走了。”陈蕾凝视着我:“你不是很想要我吗?从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了。”我说:“对,我来这儿,答应给李大伟加货,都是为了你。”陈蕾冷笑:“你们男人全都是这样。”我沉默了一会才说:“我对别人也许是,对你却不同,我想你应该心里清楚,我如果只是想你的身体,现在就不会放过你了。”陈蕾不再说话。

  过了会,陈蕾轻轻说:“今晚我不走了。”我问:“为什么?”陈蕾回答:“不为什么。”想不到她这时胆子倒大了起来,我有点啼笑皆非。陈蕾又问我:“你为什么不想要我?是嫌我脏吗?”我没有回答,我是不愿她用这种交易的方式来和我做爱,但潜意识里也许确实还有不能接受她跟别的男人上过床的想法。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也无意去做,做君子太辛苦。我不相信爱情,是个无爱也能交欢的男人,交合时浓情蜜意,交合后各奔东西。

  但是陈蕾真的不同,因为陈蕾像那个注定要让我牵挂一辈子,痛恨一辈子,也改变了我一辈子的女孩,我不缺女人,我缺的只是那位女孩的一颗心,每当想起那女孩在我们快结婚时居然上了别的男孩的床,我只想毁灭自己,毁灭这个让我心痛欲绝的世界。  

  陈蕾见我不说话,叹了口气,轻声说:“那么你能抱着我睡一晚吗?”我默默点头,关了灯,将她揽在怀中。我不敢让自己的感觉去触及她的身体,只能强迫自己去想一些其他的事,但脑中却不可阻挡地浮起了几年前的一个夜晚,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我也是这样抱着那个女孩睡了一晚什么都没做,甚至在以后的几年里,我强忍着欲望,始终都没有越过那最后的防线,只为了等待女孩心中那个神圣的日子来临。

  黑暗中,陈蕾蜷缩在我怀里,一动也不动,我不知道她睡着了没有。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任往事掀起的狂潮将我淹没,时而高兴,更多的时候却是仿佛无穷无尽的悲伤。

  快天亮时我才慢慢睡着,醒来后陈蕾已不在我怀里,我竟然有些失落,心想她可能和李大伟下山了,看看表,已经九点多钟,我爬起身穿上了衣裤。洗脸时,我发现脸上有一个淡淡的唇印,这是陈蕾在我睡着的时候印下的么?或许她对我还是有一点点好感吧,我突然很想再见她一面。

第三章 陈蕾的故事

  走出房门,迎面正碰上陈蕾,见到我,她的脸有点红,说我正想叫你去吃早餐。到餐厅时,没有见到李大伟,我说:“李大伟呢?”陈蕾淡淡说:“他可能不好意思见到你,下山去了。”又解释了一句:“我也没见到他,是听服务员说的。”

  下了山后,我说:“你是不是回厂?”陈蕾摇摇头:“我带你去个地方。”我问:“去哪?”陈蕾没有回答,招手拦了一辆的士。上车后,陈蕾对司机说:“市人民医院。”我说:“去那干什么?”陈蕾眼中又来了泪水:“你先别问好吗?到那就知道了。”

  陈蕾轻车熟路地带我走进了住院部内科364室,364室里住满了人,陈蕾走到一个几乎干枯了的老妇人床前,叫了一声:“妈。”然后泪水不停地落下。老妇人勉强睁眼看了她一眼,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我呆站在一边,看着陈蕾帮她妈梳头,然后是擦身,忙来忙去,感觉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陈蕾一边做一边流着泪,我走上去说:“我能帮你什么吗?”陈蕾摇头:“你不会的,就快好了。”

  终于,陈蕾向请的一个看护交代了几句后,对我说:“好了,我们走吧。”走出医院,我们都不说话,陈蕾又叫了辆的士到福满楼拿了我给她买的衣服,然后对我说:“去我家坐坐吧。”我点了点头,想安慰她几句,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车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陈蕾带着我在一些小巷里拐来转去,直弄得我晕头转向后才来到一座小平房前。她掏出钥匙打开了门,我跟着她走进去,这屋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四处都是破破烂烂的。我问她:“你爸呢?”陈蕾突然扑到我怀中,用力抱住了我的腰,放声大哭。我也心中酸楚,抚着她的长发不停说:“别哭,别哭,我一定会帮你。”

  哭了好大一阵,陈蕾才抑止下来,泪眼朦胧地对我说:“不好意思,吓着你了吧?”我说:“对不起,错怪了你,我现在才明白你跟着李大伟是为了什么。”迟疑了一下,我又问她:“你为什么要带我看这些?你这么在乎我对你的看法吗?”陈蕾脸一下又红了,和着脸上未干的泪痕有种异样的美丽。

  陈蕾没有回答我,转过话题说:“要不是有李老板,我已经做了鸡。”我却对李大伟的印象越来越坏:“他这是落井下石,我回去就停他的货。”陈蕾急了起来说:“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跟我非亲非故,为什么要白帮我?”我颓然坐下,心想她说得对,如果不是因为她像那位女孩,我恐怕也不会对她什么特别的感觉,最多也就是一个性交的工具而已,和我交往过的女孩也有几个家境不好的,我就从没有想过要去帮她们。

  陈蕾的遭遇可以说是极惨,她流着泪说完后,我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陈蕾的爸爸是建筑公司的,还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为一次事故死去,只留下她妈妈与她相依为命。她妈妈怕再嫁后父对陈蕾不好,就靠自己做点裁缝来养着两个人。陈蕾从小就很懂事,成绩也好,从小学到高中一直稳居年级前三名之内,她妈妈一心想将陈蕾培养成大学生,更是没日没夜地忙。陈蕾十八岁时以超出分数线几十分的成绩被一所名牌大学录取了。但在她读了一年后,她妈妈终于累病,到医院检查时,居然是白血病,她妈妈先还瞒着陈蕾,后来还是那家医院想办法联系上了她。那时陈蕾家里已没有什么钱,她妈妈又必须要人照顾,陈蕾惟一的选择就是退学回来,一边照顾妈妈,一边找工作做。但陈蕾只有一个高中文凭,不可能有份能支付她妈妈医药费的工作给她。陈蕾碰了几次壁以后,眼看着欠医院的医药费越来越多,却无计可施。终于,医院给她下了通知,再不交钱就决定停药了,深爱着妈妈的陈蕾决心用自己的身体去赚钱,她准备去做鸡赚钱给妈妈治病。半年前,陈蕾大着胆子去勾引她的第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李大伟。李大伟发现她还是个处女时好奇地问起了原因,听了陈蕾的哭诉后,李大伟决定把她给包起来,每月给她三千元帮她妈妈治病。陈蕾虽然不爱李大伟,但也没有办法离开他,心中还对李大伟十分感激,因为若不是他,陈蕾已经是个人尽可夫的妓女了。

  在陈蕾家坐了一阵,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我提出让她带我去街上转转。陈蕾发泄后心情好了很多,也有说有笑起来,两人在街上一直逛到了天黑,我累得腰酸背痛,陈蕾却好像精力十足,两人在个小酒店里吃了饭后,她提出去看电影,难得她这么有兴致,我只好打起精神又陪她去看了场电影,看完电影已经九点多了,两人又漫无目的沿着路边散步。

  走了一阵,我提醒她:“你该回去了,李大伟只怕都等急了。”陈蕾说:“他让我一定要缠到你答应加货为止。”我说:“我不是答应了吗?”陈蕾摇头:“我想明天才告诉他。”我有些感动,拉住了她的手。陈蕾低声问我:“你明天一定要走吗?”我坦白地告诉她:“我不知道,想走,又有点舍不得你。”陈蕾将头倚在了我胸前,我心中一动,转过她的身子,牢牢抱住了她,然后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2) 陈蕾这次温柔地回应着我,眼中泪水又滑了下来,流到我嘴里是种苦苦涩涩的滋味,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胸部也在我怀里快速地起伏。我无法忍受这种诱惑,在她耳边轻轻说:“蕾,我想要你,跟我去酒店好吗?”陈蕾低下了头,从鼻中低低嗯了一声。

  进到酒店房里,一关上门我就迫不及待地又吻住了她。陈蕾闭着眼睛,双手环抱着我的腰,身子牢牢贴在我身上,我将舌头伸进了她的嘴里,陈蕾启开唇齿用小巧的舌欢迎着我,她的脸像才烧开的水一样滚烫,鼻中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我整个人就如即将爆开,吻了一阵后,我拦腰抱起她,轻轻放在了床上。

  我除尽了陈蕾的衣物,于是一个似曾相识的美丽身体展现在我面前,我的思绪全都停止了运转,心中不停叫着那个女孩的名字:小米,小米!双手温柔地在她每个部位上游弋。陈蕾将头深深埋在我怀里,身子不停地颤抖,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单,呼吸声越来越急促……

  在我面前的已不再是陈蕾,而是我深爱着的小米,这几年来,我与任何一个女人在一起都是很粗暴,从不愿去理会她们的感觉,而现在对小米,不,陈蕾,我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怜爱。  



我现在的生活除了玩玩游戏,有时与杨伟他们打打麻将外大部分时间都在泡女人,与我接触过的女人们不管美丽或是平常,都带有一定的目的,大部分都是为了钱。当然也有仅仅是为了刺激的女人,做完爱后,提起裤子就走,连话也不多说一句。而往往女人们提出她们的要求时,都是在做爱前后,因为这两个时候的男人最好说话,也最慷慨大方。女人们有的是直接提出,有的则是迂回暗示,某某地方有件什么东西我想去看看,等等。所以当女人们在我身边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时,我常常在心中抑制不住地冷笑。
第四章 这是爱情吗?   

  这时我却没有怀疑过陈蕾,看着她缩在我怀里,紧紧抱住我的样子,有点像是只冻坏了的小猫,拼命的想从我身上吸取一点温暖,让我生起一种说不出的怜爱。她是个柔弱而又勇敢的女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在这社会上已经是无依无靠,一切都要靠自己去打拼。和她较为亲热的人只有李大伟,现在还得加上一个我,只是李大伟贪慕的是她年轻美丽的身体,当有天她红颜逝去,或是李大伟对她厌倦以后,我相信他会毫不犹豫的一脚将她踢开,是的,我自己是男人,所以我也了解男人。而我也不可能给她一个什么未来,因为我并不爱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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