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5月24日下午，中型飞机略显焦躁地在北京机场滑跑，窗外的景致快速从眼前掠过，似匆匆不曾停留的时光。莫名其妙想起许茹芸唱的《蜗牛》：“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重重的壳裹着轻轻的仰望。”脑袋里自然而然将歌词改为：“小小的肩膀承受重重的负担……”赶紧将头扭向右边迎向窗外，泪却潸然而下……
来时坐的是大型机，南航的，不管是滑跑，还是在空中翱翔，或着地，都稳重而又活力得像中年男性。机翼像长在机长身上，帖服得很，乘坐这样的飞机简直是享受一场艺术盛宴。回程的中型机，却像初试啼声的青少年，急躁、跃跃欲试、年轻、青涩……
泪滑落时，手机已关闭。在关闭前一刻发出的短信——给妈妈的，给“牵挂”着我的“同学”的，都没有回复。上次去京，是2015年1月，以为未来几年都不会踩到首都的土地，得知出差消息前两天，还在网上看着编辑群发的消息涉及的十三陵图，想再不会去到那个地方。可事情便是这么不可捉摸，以为再没机会去的，突然有了邀请。公司同事在会前两三天急急电话我说给我个报告，带杂志过去。一切是那么不可思议却又在情理之中。
擦去泪痕，闭眼休息。陷在自己冥想的泥淖里不可自拔。
在机上遇到气流，机身颠簸起来。似乎机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飞机中部的某个点，能感觉到大家都在屏息静气。气流会过去，不安会过去，我想，但人生的颠簸无止境。片刻，机上恢复安定，乘务员开始发放饮料和餐盒。不停安慰自己，往明亮的方向想，也许事情没我想象的那么坏。也许一切都如同学说的，同学许下的诺言，会执意遵守。不管最后是否兑现，许诺时也很美。
之所以情绪低落，是因为最近太疲倦——上个周末，接连几天早出晚归跑白云会议中心布展和组稿；这个周末出差北京，因消息突然，出差前连续几个晚上在公司加班；在北京又是接连几天暴走，不曾歇息。下个周末是公司的部门活动，又是外出……人疲倦心灵也会疲倦，疲倦就会胡思乱想……
夕阳逼近。空中看到的夕阳，从明亮刺眼到温和灿烂，都慰藉着我。想起22日晚上在同学车上迎着远方的坠日，同学问我看到夕阳会不会难过，他说他看到夕阳会觉得难过。我缓慢地说，不会，我不敢看，怕看了伤心。他说，钱买不到幸福，只要有希望，有目标，就会幸福。那晚黄昏在他车上，迷迷糊糊听他说“幸福理论”，心里朦朦胧胧地响应。
对空中的夕阳来了劲。从包里摸出相机，虽然拍不出心里的夕阳，眼睛里的夕阳，即使留下模糊的想念，也是好的。所见到的染上草绿色、鹅黄色、蓝绿色、玫瑰色、金黄色……斑斓繁杂又清新可人的色彩的云彩，别扭着就是不肯入镜。只能贪婪地用眼睛摄入。在色彩的熏染下，心情渐渐平静。对未来的担忧逐渐转移为当下对大自然的赞叹。想起儿时在廉江家里，夏天的傍晚让妈妈在楼顶泼水降温，铺上席子，带上枕头毛巾被，和弟弟躺在看天上的云彩。白云朵朵在我们眼里变幻，我们眼里有小小的憧憬。那时葡萄架的葡萄鲜嫩芳香，微凉的夜风从裸露的手臂轻轻拂过，整个世界像深厚的怀抱轻轻拥着我们。想起大三夏初晚饭后提着书包走过校道到教室自习，天边瑰丽的夕照荡漾心扉，到教室后兴致勃勃地告诉同学，他一盆冷水下来说每天都这样，有什么好看。他的冷水本意是玩笑，可我当真了，以后再不告诉他夕阳下的心情。www.xinshuit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