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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花开
发表于: 2014-4-14 11:46:21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说春天与秋天永远只能隔着半个地球遥遥相望,那么,40岁男人与18岁少女之间,也永远存在着这样的距离。爱情最悲哀的,莫过于在错的时间遇见了错的人。
记得在我刚上高一的时候,看过车仁表演过的一部电视剧叫《天若有情》,讲的是一个18岁萝莉和36岁的养父的忘年恋,他们是两个深深相爱的人,但是他俩的爱情属于禁忌之恋,所以就算爱得委曲求全,爱的轰轰烈烈,爱的铭心刻骨,也注定没有结果,注定是一出悲剧。里面有一句台词我至今记忆犹新:“谁爱谁,就欠谁,每一个人都是另一个人的债。”当年我只有15岁,完全不能理解剧情的安排,就像那首烂大街的俗气网络歌曲唱得那样,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够在一起,偏偏换成了回忆?那时候我还在纠结着剧情太虐心,嘲笑着男女主角太拧巴,怒斥着编剧太狗血。万万没有想到,3年后,当我18岁的时候,我也终究也逃不过电视剧般悲催的命运。
人生如戏,戏是悲剧。
18岁的成人礼,老天送给了我一个38岁的男人。而他,正是我的大学辅导员,生命里爱上的第一个男人。
那年,懵懂的我刚上大一,参加了学校组织的大学生创业活动,加盟了学贷网,通过学贷网帮助那些贫困大学生获得助学贷款,解决他们学费和生活费问题。由于我的勤奋努力和积极热心,很多校友通过我得到了帮助,这件事也传很快到了他的耳朵里。在我18岁生日那晚,他送给了我一个蛋糕,说是替那些贫困学生感谢我。那是我第一次和他站这么近的距离,第一次清楚的看清他的脸。平时的他看起来总是那么严厉,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说话也冷得仿佛要把学校东湖的水给冻住,因此大家都私底下叫他冷血动物,面瘫李。他第一次对我微微一笑,笑的那么好看,仿佛他不是我的师长,而像是一个能谈天说地把酒言欢的朋友。38岁的他长得很帅气,看上去很年轻很阳光,完全不像是那种快40岁的糟老头。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礼物给吓懵了,或者说是有种受宠若惊的震撼,呆呆地站在原地傻傻地看着他,直到他走远,消失在我的视线里。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也不知道,但那一刻我清楚的认识到,情窦初开的年纪,我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爱上了他。
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为他做出很多疯狂的事情。经过我多方的打听,得知他已经离异,并且还有一个10岁的儿子,这个消息让我莫名兴奋了很久。我甚至还在想,如果我能和他在一起,那我岂不是当了一个大他儿子8岁的后妈,呵呵,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花痴的好笑。为了接近他,我参加了学校的两委和学生会的选拔,并且顺利进入到了文娱部。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机会在他的办公室出入。我没事就找各种机会往他的办公室跑,假装和别人讨论事情的时候偷偷瞅他,看他沉思,看他写东西,看他向领导汇报。当看到别的女同学或者女老师和他说话的时候,我甚至还会有涌上心头的强烈嫉妒。我完全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他,那种无比渴望的思念在漫长黑暗的夜晚总是像无数只蚂蚁一样啃噬我的皮肤和躯壳,让我生疼。
他喜欢晚上到操场上跑步。为了能接近他,我不顾自己有严重的哮喘,每晚都准时出现在操场上,每次都跟在他身后小跑。不得不佩服他那惊人的体力,500米一圈的操场,他每晚都要跑至少10圈,我每次跟在他后面都累成条气喘嘘嘘的狗。秋初的九月,正是多雨的季节,而他在雨天也从未缺席过一次。而我,在别的女生眼中就像个二百五,大雨天还跑步,装什么处。淋了那么多次雨,那天我终于病倒了。发着高烧的我,却依然雷打不动的跟着他跑。突然他停了下来转过身,我一头撞了他个满怀,晕乎乎地倒在他怀里。我能听到他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和我的心跳一样快速。他见我脸色惨白,抱起我往医务室跑。我说,老毛病了,扶我到亭子里坐坐,躲个雨休息一下就行了。我拿出哮喘喷雾剂往嘴里不停的喷,他问我,为什么发烧了还要出来淋雨?他问我,为什么明知有哮喘还要天天跟着他跑步?我惨白的脸上微微一笑,却紧张的说不出一句话。他说我像个小孩儿一样,完全不懂得照顾自己。我说,因为我喜欢上了你。那恐怕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这么大胆的向一个男人表达自己的情感,我想我肯定是被烧糊涂了。
他尴尬的笑了,他说他结过婚又离婚了,我说我知道;他说他的年纪都可以当我爸爸了,我说我不在乎;他说他已经有孩子了,我说我可以当孩子的妈妈;他说他是我的老师,我反问那又怎样?他说我太小了,心智不成熟,他比我大了整整20岁,如果我们在一起,他的行为就变得龌蹉,一个快40岁的老男人,偷窃了少女的青春,享受了少女的肉体,这不是忘年之恋,这是自私的占有,这是道德的沦丧。更何况他是个老师,他不想变成大家口中衣冠楚楚的禽兽。他对我说,你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一种“当时的情绪”。如果你错将这份情绪当做长远的爱情,说明你本身就很幼稚。
我们相差了整整20岁。
这是那个下雨天,他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话语。
从那天开始,他再也不去操场跑步,我知道他是为了躲着我。那晚,我一个人喝了很多酒。我快要被这种用刀刻到骨子上的想念逼疯了。我醉醺醺的来到他家门口,按响了他的门铃。我哭着拥入他的怀里,我说,我不能没有你,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甚至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服扣子,开始疯狂的吻着他。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但我却清楚的看到了他身后站着一个孩子,牵着一个女人。他被我这突如起来的疯狂举动所震惊,一把推开了我。他说,这是他的儿子和他的前妻。而他们,已经复婚了。
我笑了,又哭了。原来他并不爱我,只是我长久以来的一厢情愿。我的脸面,我的尊严,我的滑稽,我的可笑,我的无耻,我的下贱,全部都赤裸裸地展现在了别人的面前。我就像个无缝可钻的小丑,惊慌失措的逃离了那个地方。
也许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们都寂寞地走在路上,寻找一个能寄托灵魂的地方。有时候我们要对自己残忍一点,不能纵容自己的伤心失望;有时候我们要对自己深爱的人残忍一点,才能把对他们的爱的回忆雪藏起来。从那以后,锁上了我的记忆,尘封了我的忧伤,禁锢了我的思念,再也不会对他有任何贪念,再也不会因爱而爱。毕业这么多年了,我仍然无法释怀这段感情,18岁的青春,那是怎样一段愚蠢可笑的疯狂。
     
                          右耳离殇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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